警察的声音近在咫尺。

更多的警察涌了上来，她被逼至角落，弹匣已空，而程萧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东侧的夜色中，带着孟雨婷。

温若曦背靠集装箱，缓缓举起双手。

“名字。”

为首的警官冷声问。

她沉默地抬起眼，嘴角扯出一丝讥讽的笑。

可下一秒，警官的通讯器突然响起，模糊的电流声后，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让她走。”

温若曦在全城游荡了六个小时，她换了三辆出租车，绕了无数条小巷，甚至故意在监控死角反复徘徊，确保没人跟踪，凌晨三点，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组织的老窝。

推门的瞬间，空气凝固了。

所有人都在，程萧坐在主位，指尖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阿杰和几个核心成员站在两侧，而孟雨婷缩在程萧身边，眼眶通红，像是刚哭过。

每一道目光都像刀子，狠狠扎在她身上。

孟雨婷突然抽泣了一声，怯生生地开口。

“我、我本来不想说的……”

“可是……可是若曦姐姐真的有问题……”

“几年前我去警局找亲生父母的时候看到过若曦姐姐的照片！”

她颤抖着指向温若曦。

“就挂在警局办公室的墙上！”

温若曦的血液瞬间冻结，她一字一句地问。

“你胡说什么？”

“那温若曦，你是怎么回来的？警察放你回来的？”

温若曦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程萧一步步走近她，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像是丧钟，他轻笑一声，眼底却结满寒冰。

“难怪警察会放你走。”

“原来我的枕边人，一直是条子养的狗。”

温若曦死死盯着他。

“程萧，你清楚我是什么人。”

他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力道大得让她撞上墙壁。

“我当然清楚。”

“一个骗子。”

温若曦在窒息中恍惚地想，原来这就是他的选择。

信一个来路不明的傻子，也不信跟了他十年的她。

地下室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温若曦被粗暴地按在椅子上，手腕被铁铐磨出血痕，她已经被折磨三天了。

“说。”

“警方的线人是谁？”

温若曦扯了扯嘴角，喉咙里呛出血腥味：“我不知道。”

“不知道？”

旁边的人冷笑，一棍子砸在她小腿骨上。

“那警察为什么放你走？”

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可她只是死死咬住牙，一声不吭。

角落里，程萧靠墙站着，指尖的烟明明灭灭。

他全程没说话，只是冷漠地看着她被人按着头撞向桌角，看着她呕出血沫却仍不肯松口，她在一片血色中抬头看他，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程萧。”

“十年……你就这么看我？”

程萧终于动了，他缓步走来，皮鞋踩在她滴落的血上，发出黏腻的声响。

然后，他抬手将一份文件夹甩在她脸上。

“自己看。”

温若曦颤抖着用血肉模糊的手指翻开文件。

【温若曦，警号050601，特别行动组】

她盯着那些照片，突然笑出声。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