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头看向贴身小厮,让他和宫女一起去。
小厮点头退下。
众人面容严肃,围在唐棠床边,唯有唐宁知在人群外,烛火映出他不变的表情。
小厮和宫女走后,他心里越来越恐慌,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将这事给糊弄过去,临了却把嘴闭上了,狠了狠心决定先保自己。
他们方才说话的功夫,迎春已经把药给煎好放凉,端的着碗快步从外面走到床边。
顾淮瑜见状,扶起面容苍白的唐棠,让他倚在自己怀中,一手端起温热的汤药,另一只胳膊从唐棠背后绕到前面去,大手捏住他的腮帮,碗边碰到了柔软的唇,缓慢而小心的喂着药。
他喂得很小心,可这么苦的药,小少爷喝一口都皱巴着脸,偏头全吐在他身上,顾景策拧着眉心,给他擦了擦下巴继续喂。
因为等下要催吐,为了小少爷的体面,其他人都去外室等候,无人发现顾景策异常的举动。
他给唐棠喂完药,将垫了草木灰的崭新木桶,放在床边。
外室烛火明亮,丫鬟小厮站在后面低着头,里面传出唐棠难受痛苦的哭泣。老夫人心疼的闭上了眼,坐在主位上摸着手腕的佛珠祈祷,唐英韶看着墙壁上的一副画,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门外突然传出动静。
菱珀和小厮面色不好,急匆匆的回来,老夫人一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是有蹊跷了。
她问:“结果如何?”
菱珀深呼吸一下,冷静的说道:“回老夫人,厨房剩下的并没有问题,而我们小少爷用的那碗,灌进去没多久鸡就死了。”
小厮严肃的点了头。
唐英韶脑袋里嗡的一声,他身体晃了一晃,勉强扶住圆木桌面,愤怒至极的吼道。
“去,给我查!”
其余人立马动起来,朱嬷嬷带宫人去审问,铡刀终于落下,唐宁知心中冰凉只剩俩字。
完了。
那碗甜汤分量很少,如果唐棠喝光了,其他人去检查也不会发现任何的问题,只会以为小少爷在外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才会意外身亡。
可偏偏那么小一碗,又是最符合小少爷胃口的甜汤,在他饥饿时送了上去,竟然没被用完……
他们刻意留下的遮掩,最后却成了重要的证据。
宫中审讯手段不是寻常人家比得了的,仅过半个小时,粗使婆子就压着罪魁祸首到尚书府正堂。唐余妍哭哭啼啼跑过来,对她们泼妇一般打骂,叫她们放开她娘,胡姨娘更是梨花带雨。
“爹,爹你快救救娘呀!”
“老爷……老爷。”
唐英韶从看到她的那一刻,脸色便难看的很,她们娘俩哭的唐英韶太阳穴青筋突突直跳,猛的一拍桌子,压低怒吼:“都给我住嘴!”
胡姨娘跪在地上,被他吓得身体一颤,怯怯的看向唐英韶,头发丝凌乱也不失娇美。
唐英韶却不吃她这套,他看向胡姨娘的目光是一种陌生的冷漠,像是重新认识了枕边人。
主人发了脾气,小厮和丫鬟大气不敢喘,气氛安静,正堂只剩下唐余妍的啜泣。
朱嬷嬷冷着脸,恨恨道:“姨娘谋害正室嫡子,好啊……你们唐家今日真是让老奴开了眼界了!”
老夫人又羞愧又生气,她儿媳妇是那么的知书达理,却因为儿子少年风流,未娶妻前夜宿青楼给那歌妓留下了孩子,怀孕时受到歌妓抱着两个一岁大的孩子登门的刺激,险些一尸两命的没了。
这都是他们唐家造的孽啊!
朱嬷嬷身为皇后奶娘,看着二小姐长大的人,心里的恨可想而知:“将这毒妇压下去,待老奴回宫秉了皇后,在做处置!”
胡姨娘一听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