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着呢,等那个油完全晾干,再散散味,你就能扛回去了。”

“我还想再问一下接受腔,”乔澜给自己倒杯水,“因为他这个截肢时间已经过去两年多了,肌肉萎缩的有点厉害,现在刚开始康复,师兄,你有什么建议吗?”

“两年多一直没有康复训练过?”

乔澜点头。但其实他也不太确定,沈淮序应该也是尝试康复过的,不然他不会说自己试图走出来,但这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导致他连幻肢痛都没有治好。

唐师兄说:“那有点麻烦撒,现在先不着急订做假肢,看看病人的康复进度,先把平衡搞好,再说下一步。”

沈淮序坐在餐桌旁边,看着“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屏幕,手里一边去虾线,一边听着乔澜在电话那头和那所谓的师兄已经聊了整整十七分钟,其中夹杂着譬如屯点什么年货、医院里来了个关系户这种和他完全无关的话题。

扬声器里传出的声音不断在餐厅里回荡。

哪里来的奇怪口音,沈淮序忍不住想,不伦不类的,这么难听,乔澜就是为了跟他聊天才想挂掉我的电话?

但他也能听出来,这个唐师兄对乔澜绝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或许比对普通同事更关心一点,然而多的也没有了,不然他怎么会不知道乔澜不吃鸡蛋呢?

即使明白,沈淮序心里也不可抑止地低落下去在这之前,乔澜已经凭借着意志,打碎后重塑自己,融入新生活了,但因为和他重逢,只能待在远离人烟的半山别墅,还要负担起一个残疾人的生活。另一方面,两年的沟壑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填满的,只有爱是远远不够的,他已经离乔澜的生活太远了,根本不知道他认识了谁,又因为谁而高兴过。

餐厅的吊灯映衬在沈淮序的指节上,形成凸出的阴影,心绪都沉了下去。

“行啊,到时候你去别墅帮忙做模具,”乔澜站起身,从唐师兄的办公桌上摸出一块水果糖,“付你双倍上门费用。”

“好说的撒,看我坑不死你!”

他们俩同时笑起来,乔澜顺势往门外走,还未走到门口,唐师兄忽然问:“这是什么声音?手机震动吗?小乔,看看是不是有人给你打电话?”

乔澜手一顿,不用看都知道又是沈淮序打来的,他捂住放手机的口袋,加快速度跟唐师兄告了别,躲到楼梯口接起电话:“你要是没什么特别重要的正事,我要生气了。”

沈淮序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一时间乔澜只能听见他的呼吸声,淹没在办公楼下班人群的脚步声里。

“沈淮序?”

“……我想,”他似乎说得很艰难,“我想今天就做那个模具。”

“什么模具?”

“你刚才说的,接受腔?”

乔澜明显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你在我身上装监听器了?”

沈淮序硬邦邦地否认:“没有,只是你电话没挂断而已。下次不想让我听,记得看清楚屏幕,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想听,你看清楚了屏幕,明明可以直接挂掉的嘛。乔澜腹诽,但不想现在跟他吵,只能转移话题:“现在订做那个太早了,等你开始康复,腿的变化会非常大,我们到时候再准备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