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你会不会赶我走?”乔澜嗓音沙哑, 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好累。”

“喝点水。”沈淮序把吸管递到他嘴边,看着他吸了几口就不喝了,眯着眼睛,都快睡着了, 也在固执地等他的答案,叹了口气, “不赶你走,睡吧。”

夜里乔澜惊醒了两次,一次只是一身虚汗地往旁边摸了摸,摸到沈淮序之后还没等说话,又睡了过去。另一次不知道梦到什么,直接吓醒了,手砸到沈淮序脸上,碰撞声还把他吓了一跳,哆嗦着支起身:“怎么了?”

沈淮序只问他渴不渴,饿不饿,不渴不饿就哄着他继续睡。

乔澜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睡醒之后人有点懵。沈淮序听见动静,从书房走过来,揉了把他的头发:“满血复活了吗?”

“……没,”乔澜清了清嗓子,“浑身疼。”

“哪儿疼?”

他坐下,把乔澜抱在怀里,给他揉腰:“阿满高考前放假,我让他过来住,陪陪你?”

“你呢?”

“宝贝儿,”沈淮序有点无奈,“我得上班。”

乔澜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肩上:“可是我害怕。”

“……”沈淮序沉默片刻,手掌上移,揽住他的肩,下巴抵在他的肩头,轻轻晃了晃:“别怕,这段时间跟着你的人是我,我没在路上见过你说的那个戴帽子的男人。”

“他不是跟着我,”乔澜垂下眼,有些迟疑地想了想,“是在我周边生活……怎么说,就是,比如我买早饭,可能旁边来一个同样买的人,就是他那种无孔不入的感觉。”

沈淮序逐渐拧起眉,看着乔澜条件反射地往周围看的样子,他不知道生活在这种胆战心惊里多久了,但自己直到他迫不得已说出来才知道。

他问:“长什么样子?”

“感觉有一点眼熟,戴着口罩看不见脸,鼻子应该挺高的,”乔澜皱起脸,“还挺有气质的,其他没什么特征了。”

沈淮序忽然很惶恐:“报警了吗?为什么才跟我说?”

“警察说他什么都没做,最多只能口头教育,”乔澜点点头,“我也怕是我想多了,你很辛苦,我不想再给你惹麻烦了……但是,我昨天真的看到了,他就在那个巷子口,往怀里掏什么,上次还有阿满和我一起,但是昨天就只有我,还是后面来了几个阿姨,他才吓跑了,”乔澜顿了顿,强调,“所以我有点害怕,就近回这里了。”

半晌,沈淮序摸着他的头发:“做得好,这几天你先在家休息。我来找他。”

“……可是我和毕业论文的陈老师说好了,九号晚上要开会。”

沈淮序亲了亲他的头顶:“到时候我送你去。”

进入六月,天已经热了起来。乔澜虽然尽力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在沈淮序眼里,他还是像只惊弓之鸟,门外一丁点动静都会引得他看一眼,确认没事才放心。

沈淮序感觉他们俩之间的角色好像颠倒了,乔澜需要在他身上找到安定感,而他变成了那只锚,沉默又稳重的支点。

李满高考那天,他们俩一起去门口送考,买了两支冰棒,坐在车里慢悠悠地舔完了,李满也就出来了。三天的考试时间,乔澜每分钟都和沈淮序腻在一起,状态恢复了不少,甚至还能开玩笑般的问:“就这么开下去,一直开,不停,开到海边,算不算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