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看看……”
沈淮序抬手止住了他的话,走向乔澜前顺手糊了一把他的脸,沉声问:“没事吧?”
“我没事,”李满侧身指了下乔澜,哑声说,“主要是乔澜哥撞到头了……哥,你别生气。”
沈淮序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略微点头,越过他坐到乔澜身侧,但不敢碰,因为自己满身都是水。
他还没张口,就看到乔澜扯起一个笑,但不知道因为什么,笑容又僵在脸上,大概是伤口在疼。乔澜开玩笑地说:“大雨天开敞篷车,有品位。”
沈淮序没说什么,他只是在乔澜伸手过来想要拉他的时候,反应很大地避开了,徒留乔澜的手顿在半空中。两人无声对视着,一个固执地要牵,另一个慌乱间只能把手上的水蹭在书包上。冰凉的掌心贴上乔澜热乎乎的皮肤时,他猛地打了个寒颤。
声音沙哑地问:“医生怎么说?”
“说了没事啊,你急的,”乔澜把检查单递给他,“不信那就自己看……真的有问题会强制我们俩躺着的,倒是你……”
“我没事。”沈淮序仔细翻看了半晌,确认两人都只是皮外伤,才点点头,拎起乔澜的包,起身往外走。
他刚才坐的地方形成一小滩水涡,在医院顶灯的映射下反射出亮晶晶的光泽。
回到出租屋,沈淮序先去洗了个澡,把湿衣服换下来。羽绒服被他揉成一团塞进洗衣机,明知道不能这样洗,也无所谓了。
他出去的时候,李满在厨房煮面,乔澜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正在从欢喜嘴里抢袜子。
沈淮序路过的时候摸了把他的脸。他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安慰一下乔澜,或者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落汤鸡。但他只觉得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李满把晚饭端上桌,三个人坐在饭桌上,沈淮序第一次感觉自己有点像一家之主了,他沉默地吃面,李满眼观鼻也不敢讲话,就连乔澜都乖乖地把鸡蛋吃了。但他吃完可能是忍不住炫耀,把自己的碗往沈淮序方向推了推,整个人也挤了过来。
“我刚才问了,”在热气氤氲中沈淮序开口,“小舅舅后天回国。”
乔澜动作一顿:“怎么了吗?”
“你回家住吧,和小舅舅他们过春节。”
有一分钟吗?这一分钟内整栋房子陷入静寂中。沈淮序看着乔澜的眼珠很缓慢地转向他,两个人对视的瞬间,乔澜的瞳孔放大,眼睛瞪得很圆,神情既迷茫,又伤心沈淮序感觉自己被击中了,那根箭矢当胸而过,他的痛感神奇地和受伤的人连上频,感同身受起来。
乔澜抓住他的衣袖:“我们不是说好了去大理过春节吗?”
“不去了。”
“……为什么?”乔澜推了一下他的肩,想正面看着他,“那阿满去哪里过春节?”
沈淮序没动:“他跟你回去。”
乔澜没再重复地问,他把手撑在桌面上,半趴下来。沈淮序只需要抬抬指尖就能碰到他,但这次他没再像以前一样妥协,而是一动不动地坐着,从乔澜的表情看,似乎真的拿他没办法了,小声说:“又怎么了嘛,我这不是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