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澜!”

“没事,我没事,”乔澜五指合并向下压,做出一个安抚的手势,“我不会有事。你知道吗江岸,就在今天早上,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和过去告别了,然后一不小心,又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对不起。”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乔澜坐直身体,目光如炬地看着江岸,半恳求地说:“江岸,你不能再骗我了。”

江岸一把搂住他的肩,力气很大地把他按在自己怀里,不让乔澜看到他的脸,声音发颤:“我只知道他回国之后的事了。”

“他从莫桑比克回来的飞机上就联系了我,只说他的腿有问题,要先给你保密,不想让你担心。我答应了,因为你当时在忙着申博,我以为只是小问题,等到他自己去给你说更好。”

“结果我们家那个德国医生看第一眼就说不行,需要截肢。我当时都懵了,只能把人往医院送,他进手术室的最后一句话还是不能告诉你。我真的……”

乔澜接话:“嗯,不怪你,是他不信任我。”

“不是!”江岸急促地喊,“我知道你们俩有多好,我也知道淮序他不是这样想的。”

乔澜疲惫地移开目光,什么都没说。

“乔乔,他到底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手术结束他说了句话。”

乔澜飞快问:“什么?”

“他说……”

刚刚出事的沈淮序,脸色比病床上的枕头还要白,表情颓然,在冷汗涔涔中对着江岸挤出一个极其悲痛的惨笑:“幸亏……我没有让他成为别人口中死了爱人的倒霉鬼……可惜,我的墓碑上再也不能出现他的名字……”沈淮序闭上眼睛,生无可恋,“他被我拖累的人生,是时候该结束了。”

乔澜一怔,猛地笑了出来。

他越笑越大,透过江岸震惊的眼睛,能看到他自己癫狂的笑容,看起来真像个疯子。

乔澜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哆嗦起来,先是手臂,然后是胸腔,最后是心脏。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沈淮序会在一开始就逃开,甚至再次重逢都对自己避之不及,他不是不爱,也不是不能,他只是自我厌弃。

对沈淮序来说,或许爱情已经是一种本能,他的时间被放置在天平的两端,忒弥斯女神公平地对他的人生做出了分割,一半是他们曾在一起的时间,另一半是他没有乔澜,永远陷入黑暗的自我厌恶。

所以他才会说乔澜被他拖累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