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真的害怕,我太害怕你被别人当成个玩笑了。一个说,你可以堵上他的嘴,十个人说,可以捂上耳朵不听,一百个人说,那些声音就会穿过无孔不入的墙。或许你不在乎,但是听多了,哪一天你受不了了,想起来,”沈淮序停顿几秒,喘了几口气才继续说,“……你是因为谁才要遭受这些,那我怎么办?”

乔澜似乎没明白,他皱起眉头,避重就轻地问:“我是因为谁遭受那些?”

“因为我,”沈淮序近乎用气音回答,“如果不是我,你会和另一个男人恋爱吗?”

乔澜脱口而出:“不会。”

“就是这样。”

“但是……”乔澜还没说完,前方忽然传来江岸叫他们的声音。

他坐在车里,声音很大地喊他们过去,示意右手边那条路是管制路段,开不过来。

沈淮序吁出一口气,他知道这件事还是没有说完,他就像粘在乔澜身上的一块暗疮,很丑陋。但是无所谓了,至少短时间内,乔澜没有处理掉他的打算。

“先去医院,”乔澜说,“之后再说吧。”

在人和人的交往中,之后一般是个客套话,乔澜说出来的时候,大概也没想过要把这事掰扯到底,他想通过时间疗愈法把这次吵架轻飘飘地翻过去。

沈淮序被送进医院,医生诊断他因为室内外巨大温差,再加上情绪问题,导致结膜下出血引发结膜炎,当晚发高烧被强制住院,回国后又修养了一段时间,等到他完全好起来,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期间乔澜没再提过那天晚上他们在人来人往的路边,沈淮序剖开完美皮囊,对他展露的一丁点懦弱和自卑。

他像无数个试图为了孩子保住婚姻的女人一样,粉饰太平着,装作没有发生过争吵,每天搜罗着沈淮序想吃的东西,偶尔会在他起烧的夜晚陪在旁边,就连不高兴了,眉毛都不会再皱一下。

让沈淮序莫名觉得自己不止是结膜炎,而是大限将至了。

病好了之后,时间也进入了八月。

八月是乔澜的生日月,对沈淮序来说也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天,所有的问题都要为这一天让路。即使他用一张华美的袍,盖住了这段关系里的虱子,但摆在眼前的问题,仍然让他有些焦虑。

他还没想好能送乔澜什么生日礼物。

按照乔澜的话说,送什么礼物无所谓,最重要的是系上蝴蝶结把他自己送过来……沈淮序越想越觉得这话有点像某些主仆play里面的台词,但既然乔澜想玩,他就拒绝不了,在网上买了几个定制玩具,忙不迭地关上软件,臊得掌心都红了。

除此之外呢?乔澜迁就他这么多,他还能给乔澜什么?

苦思冥想了几天后,沈淮序无法,拨通了江岸的电话。

“稀客啊,”江岸那边电音吵闹,“啥事啊生气哥,您气完了吗?”

沈淮序笑骂道:“去你的,你在哪?”

“查错岗了吧你,”江岸的声音远了点,他似乎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眼屏幕上来电的名字,瞬间警惕起来:“还是你替谁问的?”

“我问你个事。”

“啧,遮遮掩掩的,”江岸走到安静的地方,“准奏。”

“马上到乔乔生日了,你今年有什么计划吗?”

江岸想了想:“今年小舅舅不回去,乔儿说不想开party了,那就我们几个人过呗。”

“我知道……”

“对了!”江岸想到什么,忽然打断他,“我听说因为小舅舅不回来,他妈妈会来给他过生日……哎,反正他们家肯定要有人在的。那阿姨要是回来的话,我们准备什么都泡汤。”

沈淮序问:“……为什么?”

“你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