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淮序垂下手，假装打量路过的行人，实则在悄悄偷瞄乔澜的侧脸。明明时刻都腻在一起, 还是觉得乔澜脸红起来的样子很可爱，就连抖动的睫毛都很生动。四周都是来来往的行人, 他什么都做不了，连偷偷拥一下，都只能借着人潮拥挤的方向。

乔澜微微抬头，对上沈淮序的目光，抿唇笑了，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像是在说，偷看我又被抓到了。

沈淮序也笑，反正已经被发现了，干脆正大光明、目不转睛地盯着人看。

从便利店出来，随着人流走到四条站，祗园庙会就在附近。能明显看出几乎所有人都涌到这条街上，人头攒动。

其实这是沈淮序第一次出国旅游，也从未见过这么多人聚集的盛典……放眼过去，各个年龄段、甚至各国的人群都有，穿着不同样式的浴衣，分散在摊铺前。

沈淮序盯着花车上演奏成员看了半晌，刚想说话，就有多对情侣或牵手，或勾着脖子从他身边路过，他想说的话一下子被咽回去，羡慕地看了几眼。

可惜他和乔澜不能这样，虽然到处都是乌泱泱的人群，没有人会特意看他们，但是因为心虚，他总觉得两个男生搂在一起，有些奇怪。

但或许可以找个借口揽住肩膀？毕竟人太多，他总担心乔澜被挤到。想到这里，他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乔澜忽然指着前方卖炒冰的摊铺说：“沈淮序！”声音很欢快，“听说那个是一定要吃的！”

“嗯？”沈淮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心叹道，算了，还是不要让乔澜为难。

下一秒，乔澜猛地抓住他的左手，手掌嵌进他的掌心里，严丝合缝。卖炒冰的门口人多得像下饺子一样，大概没人会注意到他们贴合的掌心，这种在人群里悄悄爱恋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好，沈淮序紧紧握住乔澜的手。

把炒冰递给乔澜，他轻声问：“好吃吗？”

“感冒糖浆的味道。”乔澜皱起鼻子。

“那你还想尝尝其他味道吗？”

“不，”乔澜摇头，把手里的炒冰递给他，露出乖巧的笑，“小狗，你吃完吧。”

沈淮序接过来，没忍住，快速在他鼻子上捏了一下，像是在回应那句“小狗”。

“乔儿，吃不吃章鱼小丸子？”江岸从旁边挤过来，嘴里叼着鲷鱼烧，手上端着满是木鱼花的章鱼小丸子，李满跟在他后面，左右手上拎着各式各样的纪念品，“那边还看到有能cos的店，你们去看看吗？”

“去干吗，”乔澜拨开木鱼花，挑起一个小丸子吃了，“太热了，还cos呢，不裸奔算我有素质。”

江岸嘎嘎笑了半晌，三两口把鲷鱼烧吃完，抬手勾住乔澜的脖子，他也不嫌热，凑得很近：“那里好像能自助染发，不过材料应该很一般，你不去就算了，”说着，他俯到乔澜耳边，低声说，“我已经订好餐厅了，给你个惊喜。”

沈淮序原本还很荡漾的心，因为江岸的动作有些不痛快起来。

歌声、乐声、巡游声，组成欢快的礼乐，包围着所有人。沈淮序盯着江岸贴在乔澜皮肤上的那只手，心道，江岸这个人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作为朋友，坦坦荡荡地拥抱、对视，是无可指摘的。一旦关系更近一步，人为的就会在心里给自己带上枷锁，无论想出多少种理由，都很难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如果自己是个女孩儿，就没有这种烦恼了。

沈淮序不可避免地想，如果乔澜没有因为我成为一个同性恋，他是可以随意牵着恋人的，甚至接吻，又或者只是单纯地对视，都不需要躲闪，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因为一切都是那么符合常理。

沈淮序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只是幻想，他已经嫉妒起那个“女孩儿”。

“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