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回答,他也不尴尬,自顾自地转动脖子,把客厅从前到后,每个角落都看了一边。等到乔澜下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多有规矩似的还想迎上去握手,被乔澜淡淡地避开了:“坐吧,跟我不是好久没见了,前几天刚见过。”

李满动作一滞,扯起一抹笑:“要是知道你去完私墓就来我哥这,我肯定不跟着煜白一起去找你了。”

沈淮序闻言蓦地看向乔澜:“你没说。”

“没事,”乔澜低声安抚地拉了拉他的手,转向李满继续说:“哪有那么多早知道。不过,我看你也不是沈煜白多忠诚的狗,我开车撞他的时候,你站在旁边,动都没动一下。”

江岸问:“你开车撞沈煜白了?撞上没?”

“肯定没有啊,岸哥,你在想什么,”李满接话,“要是撞上了,我今天还能在这里坐着吗?”

江岸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狗主人还在,狗才能拴着绳子出来乱叫,是不是啊,乔澜?”

乔澜瞄瞄李满,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嗤笑。

李满静了几秒,虽然还是笑着的,但明显能看出来他咬紧牙关竭力在忍,说话间还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了一只衔在嘴里,含糊着说:“算是吧。”

刚要点火,乔澜曲起指节,敲了敲茶几:“禁烟。”

“禁……”李满下意识地抬头环视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到沈淮序脸上,“啊,差点忘了我哥为你戒烟了。”

李满把烟盒重新塞回到口袋里,再抬头时,笑意就收了起来,满面阴鹫,死死地盯着乔澜,像伺机而动的毒蛇:“乔澜哥,你才是应该死在非洲的人。如果没有你,我和我哥,就算苦点,但还活得好好的。”

“什么意思?你一开始想杀了沈淮序?”

“是沈煜白想,”李满耸耸肩,“我可不敢。”

乔澜冷冷地看着他:“这么说,你手里有沈煜白指使你的证据。”

“那又怎么样呢?”李满换了个姿势,翘起腿,语气变得有些暧昧,“他指使,我动手,会有人傻逼到把证据交给最讨厌的人吗?”

乔澜还想再说什么,被沈淮序沉着脸拦了一下,就听他冷声问:“那你来干什么?”

听见他出声,李满小人得志地哼笑:“哥,你怎么又这个态度了?我上次来给你止痛药的时候,你还求我呢,你忘了?”

一片大而深重的云飘过,遮住太阳,天色瞬间阴了下来,风吹得院子里的枯树作响。

只是单纯地想象这个画面,乔澜就感觉自己血压飙升,全身的血都一股脑地往头上涌,气得他眼睛都红起来。

但沈淮序仍然面无表情的:“这次你拿出点有用的东西,我也能求你。”

“不不,不需要,”李满兀自摇头,看起来在沈淮序的咄咄逼人下有些无奈,“这次是我要来求你们,我是很有诚意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好好的,只要乔澜哥一出现,所有的人和事都会变得……不一样?莫名其妙的,程戈又被翻出来,”李满叹了口气,说得很慢,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岸哥在程戈家找到了什么?”

江岸抬抬眼皮,轻蔑地瞥了他一眼,继续低下头看手机。

李满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们不可能乖乖给我,我可以跟你们交换。”

沈淮序问:“你为了谁?”

“……我自己。”

“所以真是你杀的程戈。”沈淮序轻叹一声,面色平静如常,“原来是熟人作案。”

他只是感叹了一句,不知道戳到了李满哪根痛处,他瞬间神色狰狞地站起来,狰狞到每个毛孔都在扭曲:“要是有我杀人的证据你们就拿出来!谁也没有资格指责我,尤其是你,沈淮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