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呼吸。

又梦见当时在医院的事了。

和沈淮序的重逢无可避免地会让他回忆起自己发疯的日子,很多个日夜,他都和死人没什么区别,除了他还有呼吸,还能转动眼珠。

但也只能被绑在床上,眼睁睁看着液体的药物流进自己体内。很久之后,乔澜在某一天忽然想明白了。

殉情真的只是个古老的传说。即使他的潜意识一次次幻化出沈淮序的模样逼着他死亡,他仍然不敢。

所以沈淮序说“我不能真的死了”。

你理解不了吗?乔澜一遍遍地问自己,既然都选择了这么折磨自己的方式相爱,那我们活该生生死死,永远纠缠下去。

乔澜低头摸了摸被子,惊觉这其实是沈淮序的东西。他现在正睡在沈淮序的床上,穿着他的钱买的睡衣,盖着或许沈淮序盖过的被子。

当然这个可能比今晚火星撞地球还要低概率,但这个认知让他愉快起来。刚才梦境带来的痛苦似乎也不值一提了。

乔澜重新躺了下来,他在黑暗中盯着自己的胸腔随着呼吸不断起伏。原先这里是空的,他现在眼睁睁看着里面重新长出血肉,枝桠抽条,渺小而珍贵。

他刚准备闭上眼睛,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叮”的声响。像是微波炉自动关闭的声音。

乔澜一愣,第一反应是江岸饿了,起来热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