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乔澜走,它也跟着走,沈淮序坐在轮椅上,被他们俩带着转遍了一楼,还未等乔澜要换人玩这个游戏,沈淮序的手机倏然响了。

来电人竟然是他爷爷的律师。

沈淮序接起来,对面说希望他尽快到医院一趟,老爷子想见他一面。

挂了电话,乔澜问:“是谁?”

沈淮序说了,想了想又道:“你和我一起去一趟吧?带上证件,老头应该不行了。”

“我带证件干什么?”

沈淮序没解释,只是坚持他的说法。乔澜拗不过他,回到他来别墅第一天住的房间,必需品都搬到了沈淮序的卧室,其他的还在原地。一直没动的主要原因,是他把求婚戒指藏在了抽屉里,和自己的证件放在一起。

结果现在打开,证件们还好好地放在原地,唯一不见的,只有那个墨绿色的丝绒盒子。

乔澜愣了愣,揉着脸站在原地,确认自己没有记错,当初他明明就是把它们放在一起的,戒指盒甚至压在了护照下面,怎么会消失了?

他抓着头发,到处找了半晌,就连柜子后面都推开看了也没有。霎时间久违的焦虑侵袭了他,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门忽然被敲响了,沈淮序推开门缝:“好了吗?”

乔澜明明手上什么都没拿,却下意识地背过手:“好了。”

沈淮序通常可以很快察觉道他的情绪,但这次他明明注意到乔澜的反常,却只是停顿了一秒,点点头:“那就走吧。”

到病房门口,乔澜没有进去,律师陪着他坐在外面,沈淮序独自推门而入。

沈望道仰面躺在病床上,身上带着监测仪器,嘴角是歪的,就连眼睛都有一只睁不开了,但精神状态却出奇地好,看到沈淮序,他费力地抬起手,沈淮序握住了他。

此时的沈望道早已没了先前精神矍铄的模样,整个人看起来暮气沉沉的,他像个普通的祖父,含糊着向孙子交代了一点身后事。一个人要死了,他的心地也会善良起来,和沈淮序之间那种剑拔弩张的氛围早已消散,只剩下些许复杂的感情。

“小序啊,我刚刚睡了一觉,梦到你爸爸了……他是那么小的孩子,软软的,我连抱他都不敢。但他生气着要离家的时候,又是那么坚决,我说你,要是想去学艺术,想和那个女人谈恋爱,就不要花家里的钱……你看,死了吧,你不听我的话……”

沈淮序冷漠地看着他,连丝表情都没有,眼神像在看死人。

但沈望道已经分辨不出来了:“你二叔也是,他也不听我的话……你跟他一人一半,行吗?他已经要坐牢了,唯一的儿子也死了,你能放过他吗?”

沈淮序和他无声对视着,最后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沈望道冲他招招手,眼神已经开始涣散,整个人迅速灰败下去,从神采奕奕到将死未死,不过是几句话的须臾之间。

他又喃喃说了什么,但沈淮序已经听不清了,也懒得弯腰凑近听。这次他自己退到病房的边缘处,像外婆当年一样,医护们冲进来,一阵抢救后,盖上了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