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反应过来,乔澜不可思议地看向沈淮序:“你说什么?欢喜对你来说只是一只狗?那我呢?”

我对你来说是什么。

这个问题曾经乔澜也问过,不像现在这样歇斯底里,他上一次问这个问题还是赶毕设到精疲力尽的时候。当时沈淮序从后面抱住他,非常怜惜地摸着他的脸,仿佛比他还要痛苦。

“锚点。你是我人生的锚点。”

沈淮序闭上眼睛,没有正面回答,他说:“我是死过的人了,你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乔澜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满脸震惊。而沈淮序抱着手坐在轮椅上,表情很冷漠。

恍惚间乔澜觉得这间卧室太大太空了,像个黑洞,把沈淮序吸了进去,吐出来的只是一个披着沈淮序外皮的怪物。

沈淮序说:“惊讶吗?”

“……嗯。”乔澜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捂着的半截大腿,裤管空荡荡地垂在轮椅上。

一站一坐,更像他们俩之间的心理博弈。亏欠者和被亏欠者,不应当是这样的。

沈淮序笑了起来,他捂着腿的手力气大到微微泛白,但语气又极为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

“……”

“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接下那个项目,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他顿了顿,“如果我没有给我爷爷出柜,他会不会永远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我没有在那天下课之后跟着你回家,会不会发现不了我爱上了你?”

“滴答”

手帕上的一滴水滴进盆里,沈淮序继续说:“没有我,你不用经历这些,你会一直幸福的。”

乔澜倒抽几口气,站得腿都有些发酸了。他盯着沈淮序的脸,手臂向后想要借助柜子站稳,却差点打翻了水盆。水盆里的水泼到他手上,打湿了袖口。

乔澜没甚在意:“你以前也说过,如果没跟我表白的话。”

沈淮序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