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说服了自己,有些畏惧,又有些心虚地摘下最后一根仙人掌。
也没敢吃太快,怕吃完了就没有了,小口小口地啃。
玉离笙去时,就见小徒弟跪坐在地,两手抓着仙人掌,啃得津津有味,像小老鼠一样,吃得腮帮子都鼓鼓囊嚢的。
“我当是闹了老鼠,原来是老鼠成了精了。”
冷不丁有人出声,吓得许慕言浑身一哆嗦,赶紧把最后一点仙人掌往嘴里塞,结果吃得太着急,卡着了纤细的喉咙。
憋得他剧烈咳嗽起来,没一会儿又哇啦哇啦的吐。
把好不容易才吃到的东西,又一次吐了出来。
还没在他的胃里待热乎,就尽数吐出来了。
许慕言顾不得害怕了,只觉得好难过好难过。
他只是想好好完成任务。只是想活着回家而已。
就只是想吃饱而已啊。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穿进来就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
还妄想成为救世主,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个修真界。试图征服玉离笙,甚至想要师尊怀上他的孩子。可这样罪不至死罢?
不至于连饭都不给他吃吧?
“怎么又吐出来了?”
玉离笙缓步走了上前,轻轻拍打着许慕言的后背,从旁温声细语地道:“小老鼠,偷吃为师的仙草呢?还吃得如此着急,噎着了罢?这仙草好吃么?”
许慕言吓得浑身都在抖,只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了。
胃疼把他折磨得痛不欲生,小寡妇就跟那恶鬼似的,几乎把他折磨到崩溃了。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我没有......”
许慕言低着头,抖得跟秋风中的黄叶似的,全然没了当初半点明媚,嘴里不停地狡辩:“我没想偷吃,真的没有,我,我错了......别......别打我。”
玉离笙笑了,抬手钳着他的下巴,迫他与自己对视:“你这并非真心知错,不过就是怕为师惩戒你罢了。既然有错,又不诚心悔改,那为师要你这种不知悔改的徒弟,又有何用?”
“不,不要……”
许慕言唬得牙根直打哆嗦,下意识左右环顾了一番。
目光望向了半掩着的窗户。
也许,他能孤注一掷,跳窗逃跑,一边跑,一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其他峰的弟子引来。
只要在人前,小寡妇就不会轻易地动他了,那么他就能暂且逃脱小寡妇的魔爪了。
可是很快,许慕言又自我否定起来。
他知道小寡妇的厉害,但凡他今夜敢跑,被抓住必定就要经受惨无人道的虐待。
这清净峰实在太清净了,因为小寡妇“受伤”的缘故,宗主还特意下令,不准慕言之外的弟子上峰,哪怕就是同为玉长老座下的亲传弟子擅青律也不行。
也就是说,哪怕许慕言今晚把嗓子都喊破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更不会有人来救他。
绝望一点点地吞噬着许慕言的理智,未知的恐惧迫使他眼眶涩涩得疼,他不敢哭的。
生前越哭挨得越狠,这种观念已经在脑子里根深蒂固了。
死死咬紧牙齿,许慕言努力作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可瑟瑟发抖的肩膀,早已将他出卖了。
“抖什么抖?你冷?师尊是妖怪么,有那么吓人?”
玉离笙缓缓逼近,宛如才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凝视着许慕言的脸,冷笑道:“为师原本没想动你,可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语罢,他反手将许慕言推倒在地,起身时,还十分嫌恶地弹了弹手指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余光瞥着地上空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