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师尊对他从未有过喜欢。

在师尊的眼中，他只是个绝佳的药人。

甚至就不把他当人看。

从那天之后，玉离笙发现，他一生下来，就是在活受罪。

他记得很清楚，被大师兄强迫的那天晚上，很痛，流了很多血，他喊破了嗓子，求师尊救他，求大师兄饶了他。

玉离笙当时甚至还想，只要有人救他一次，他连命都能送给对方。

可是并没有。

一次都没有。

人人待他如炉鼎。

人人都觊觎他的身子，他的皮囊，喜欢他在床上艳若海棠的娇俏模样。

玉离笙苦苦煎熬了很多年，当过药人，当过师门公用的炉鼎。

还当过魔尊身下的禁脔，被无数人羞辱过，享受过，

一身的皮肉就没有好过的时候，他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整个人坠入了黑暗中。

地狱只怕也不过如此。他好想死。

可又不甘心。

他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却要被这般无情地蹂|躏践踏。

这不公平!他不认命，死都不认命!

再后来，玉离笙就得到了佛祖的指引，得以在菩提树下净化。

他也报仇雪恨了，杀了很多很多人。

本以为如此，就能一雪前耻。

结果并没有。

杀戮和鲜血不能抹平他心里的创伤。

他心里的苦楚，无人能使之消散。

玉离笙没有办法释怀，他背叛了菩提树，剖了半身，挖出心脏，封印其中。

只愿自己往后，再也不要受情所累。

一生都待在昆仑，静静等死便是了。

他闲来无事，收了两个徒儿，大徒弟是他最恨的魔族人。

玉离笙养他，也只是想折磨他，借他的手去屠戮残留在世间的魔人。

至于小徒儿，一个没皮没脸，成天到晚只知道围着师兄打转的小畜生。

比起大徒弟，玉离笙很多时候更厌恶小徒弟。

杀他们的心思，一日比一日加重。

直到有一天，小徒儿一反常态，主动过来招惹他了。

而且还总是用很笨的办法，一直傻乎乎地笑。

玉离笙很讨厌许慕言的笑容，觉得太刺眼了。

不止一次的，他想杀了许慕言，他挺喜欢许慕言的皮，觉得可以做个人皮灯笼。

骨头嘛，还可以拿来炼制法器，头发和脸皮，甚至可以制作成精致的人偶。

玉离笙吃人肉，他也有兴趣尝一尝徒儿的肉是什么滋味。

那时的玉离笙怎么都没想过。他连心都没有了，却爱上了自己的徒儿。

记得许慕言第一次死的时候，那是一个雨夜。

玉离笙最讨厌阴雨天气了，寻常一遇见这种天气，他就烦躁到想杀人。

更别说是冒雨出门了。可一想到许慕言还在外面，他又犹豫了。

觉得慕言那么怕黑，一个人走夜路不知道行不行，外头下那么大雨，他身上又有伤，灵力也被封了。

玉离笙还想着，他下手太重了，真不应该为了外人，就动手把许慕言伤成那样。

最后悔的是，他不该一气之下，打聋慕言一只耳朵。

他后悔，却不说。

有时候他冲着许慕言说话，许慕言都听不见，只有猛地提音，他才会惊慌失措地转头，怯怯地喊一声“师尊。”

还颤着声儿，煞白着脸，整个人哆哆嗦嗦的，一副想躲又不敢躲的样子。

玉离笙好几次都想原谅许慕言了，但又害怕，自己对许慕言有了不一样的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