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问寻呼吸一滞,并没有?伸手?去拿。她抬眸看向来者,“原来是……温阁主。我不是在清源山附近捉拿魑魅二人吗?我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温明诲将青鸣纱收回怀里,面含笑意,语调柔和:“怎么还称呼我为温阁主,不应该唤我一声小?姑姑吗?这场戏,你还没演够?”

她伸出手?,将贺问寻鬓边缭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其实当年你刚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手?向下,放在贺问寻的左肩上,指尖用力一按,听见闷哼一声,心情很?是愉悦,“十多年过去,没想到长这么大了,武功也是一等一的好。在林里,你居然能与我过那么多招。”

左肩上钻心的痛丝丝缕缕地刺痛着贺问寻的神经。她忍着痛,道?:“原来那位使剑的高手?是小?姑姑,剩下的那一位便是裴似锦了吧。”

温明诲道?:“你真聪明。其实我啊,应该把那一剑从你的肋骨而穿,透过你的内脏,这样你会伤得更重些。毕竟你在长生观内糊弄我这一事不可原谅。”她轻微摇摇头,“只可惜,我对你很?仁慈,就像我对你的父亲一样。”

“咳、咳、咳。”

贺问寻猛烈咳嗽了三声,又是一口血喷到地面,脖颈上不由?青筋浮起。她仰头看着温明诲,“小?姑姑,你这话说的,你既然对我仁慈,就不应该…… 把我武功废掉,关在这个地牢里,还用铁链绑着我。”

温明诲挑眉,手?往下移,掐着贺问寻的双颊,“你本来伤得很?重,但是我吩咐人用药吊着你半条命,否则你就是死?在那清源山里了。这不是仁慈,是什么?”

她微叹一口气,“你武功不错,但如果不废掉你的功夫,你到时候将这里掀翻半边天,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所以我封住了你的膻中穴、气海穴、肩井穴,截断了你的经脉流转。这件事,我对你的父亲也做过,第二次再做的话明显比第一次趁手?很?多。”

贺问寻嘶了一声,“如今我为鱼肉,你为刀俎,只怕哪一天小?姑姑一时兴起,就把我一刀了结了。”

温明诲轻笑两?声,由?掐改为轻抬贺问寻的下颔,道?:“我曾经答应过你父亲不取你性命,曾经的诺言,如今仍旧作数。没办法,我实在是太喜欢明珠了,答应过他的事就要信守承诺。”

她凑近了许多,气息打在贺问寻的脸上,“该说不说,你的双眸就和明珠的一模一样,你应该感激有?这么一副像你父亲的面容。要是你长得更像你母亲的话,我真的会动手?把你的脸给毁了。”

贺问寻听得头皮发麻,把脸移开,心里暗骂一句疯子,开口道?:“爱惜我的脸,却不爱惜我的武功,小?姑姑你这是意欲何?为呐?”

温明诲转身,朝桌案走去。她挽起袖子,旋转酒壶上的转钮,将壶口对准绿宝石,倒了一杯酒,道?:“我今日来,是为了同?你说这件喜事。”她将酒杯抵在贺问寻的嘴边,“这一杯是我同?你父亲的喜酒,婚宴当日你怕是不能到场,所以特意带来让你也沾沾喜气。”

贺问寻身子往后仰,“你要同?我父亲成亲,我父亲知道?吗?”

温明诲道?:“待会我回去找他,他就会知道?了。”说着,她又将酒杯贴着贺问寻的嘴,微微倾斜,贺问寻无?奈,只得张嘴喝下去。

身上凡是受了重伤者,皆不可饮用烈酒。这酒一下肚,贺问寻只觉得腹内如火燎一般难受,伤口处更是疼痛加剧。

温明诲心满意足地将手?收回。

酒劲上涌,贺问寻将头撇过去,又开始低声咳嗽起来。地上的光线被一个走来的人影慢慢覆盖住。

贺问寻缓缓抬头看去,视线越过温明诲身后那人,道?:“不知道?小?姑姑你成亲,裴盟主是否也有?机会喝到这一杯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