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珠用叉竿完全将窗户撑起。明月高悬天际,清辉落在他的身上,似是给他披了?一层银白披风。

他靠在那儿,抬首失神地望了?一会,抬手捋了?捋额边的发,闭眼深吸,今年的秋冬似乎比往常多了?些盼头。

将叉竿拿开,合上窗户,温明珠走向梳妆台,将妆奁里藏着的书信拿起,于烛火照耀下,他将书信拆开,字里行间并无任何一丝苛责之意,皆是一些如?同家?常般的言语。

信上最后一句写?着“山巅雪莲,昔颓靡不振,当于冬际,获己之绽放。”

今夜里的另一处,倒有些不平常。

霸占着此?处山头的匪寇,被一个人搅得人仰马翻。

这群匪寇占着地势山险,时常下山把?独自?或结伴成群走山路的儿郎给捋上山。当地的县官孱弱无能,有心管过几次,但养着的那些兵丁又不是那么能打,次次无功而返。打听到匪寇中有些江湖人士,只得求助天青阁。

天青阁派了?两位能人过来。

两位女郎一听占据山头的匪寇也就区区七十来号人,又干着打儿郎主意的腌臜行径,其中那位穿红衫的女郎豪气言道:“我们待到夜里偷袭,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两眼一睁就是干。”

另一位穿紫衣的女郎则急忙将一脸兴奋的红衫女郎用力按住,道:“人家?七十多号人,我们加上兵丁也就三十号人,还是不要?如?此?莽撞,我们要?智取。”

众人问:“何为智取?”

紫衣女郎:“找一个人办成儿郎,找机会把?迷药下到饭菜里,待夜里时,你们再冲上去。”

江凤缨嘶了?一声,“这个方法听起来好熟悉啊……”

于是在下午,贺问寻头戴帷帽,穿上男装,孤身一人在山脚走着,自?然被人盯上,自?然被人请到山头里的寨子里。

只见贺问寻掀开帷帽一角,把?其中一个二?当家?迷得神魂颠倒,当即就带着回了?房。一声痛叫还未出?口,便被贺问寻割喉殒命。

贺问寻再伺机溜到厨房,将迷药下到众饭菜里。待寨子里的人吃菜、把?酒言欢、睡得酣畅淋漓时,一声口哨声后,兵丁们立马上山。

被药得软成一滩烂泥的匪寇们被兵丁们五花大绑,一个串一个,跟串粽子似地捆在一起。

剩下几个机灵点?的已经从寨子后方处偷偷溜下山。

“爹的,我就说那个不能带回来,身姿气度那个样能是普通人吗?老?二?死了?也是活该,色字头上一把?刀,以后你们都警醒点?。”一个骂骂咧咧。

“这谁知道那个美人是个女人假扮的啊……啊!”

朦胧月色下,山路崎岖,人在狂奔时并不会眼盯脚下,而是只会目视前方。一个粗绳从地上猛地被拉起来,没看脚下路的匪人直接被绳绊倒,摔了?个大跟头。

夜风袭来,宽大的紫衫衣袍猎猎作响。

头戴帷帽的女子转身,风吹起她的薄纱,露出?她眼含笑意的漆黑瞳仁。只见她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将其拔.出?,月光照耀下的刀刃似雪,但上沾染的血迹却怵目惊心。

贺问寻笑意很是和蔼:“今夜,我就是用这把?匕首,将你们的二?当家?斩于刃下。”她的指腹划过利刃,“看到上面的血迹了?吗?这就是她的血。若你们再妄图逃跑,我亦会用你们的血来滋养我的匕首。”

另一个咬牙突起,抽出?腰间的佩刀朝贺问寻砍去。一柄烈火长枪于夜里突显,一贯穿胸,匪人直直倒地,血从她的身下蔓延开来,在月光下殷红刺目。

江凤缨从树后出?来,将长枪收回。

贺问寻道:“现在还有谁要?负隅顽抗?”

见众人一副偃旗息鼓、毫无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