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裴郎你陪着我,到时候要是真的毒发,那我岂不是还是得死。你陪着我,是想让我死之前倒在你的怀中?”
裴玉清蹙眉:“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快收回去。”他顿了顿,视线定定落在贺问寻的脸上,认真道:“你不许死,你怎么能死呢?你若是死了,我…会先?替你报仇,然后…然后再去找你。”
一句“然后再去找你”,瞬间让贺问寻想要接着开?玩笑的话语戛然而止。
她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裴玉清黑白分明的眼眸。两人就这般对视着,一道白色的薄膜仿若凭空出?现,将她们二?人包裹其?中,谁也无?法涉入其?中。
贺问寻搜刮肚肠许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宽慰裴玉清,只得道:“我不会死的,你放心。”至少就目前而言,她尚有两年多一点的时间可活。
裴玉清淡淡嗯了一声,坐到贺问寻身旁,将手伸过去握着她的手,不再言语。
江凤缨一脸无语地看着旁若无人秀恩爱的两人,深感她此刻应该在屋顶站着吹风,而不是在房内坐着看她两你侬我侬,情意绵绵,已经到了生死相许的程度。
一阵清脆的银铃声响从室外传来?。一玄衣男子手挽着食盒,踏着溶溶月色而来?,推开?门一看,刷刷刷三道目光来?自不同的方位,坐在木圈椅上的三个?人同时看向他。
谢离愁率先?开?口道:“先?前是我的小蛇有错,我向贺娘子赔罪了。”他把食盒提到贺问寻的桌旁,从中取出?一碗褐色的、一闻便觉很苦的药,说道:“娘子身体强健,竟连这蛇毒都不惧,然而唯恐体内留有残毒,还望娘子饮下此药。”
贺问寻望一眼药就觉得舌头苦得发麻。她一点也不想喝这药,推辞道:“其?实我呢,也略懂一些岐黄之?术,我自我感觉身体良好,这药我就不喝了。”
江凤缨在旁添油加醋道:“是啊,说不准这蛇没毒死你,一碗药就让你去见阎王娘。”
谢离愁向来?和江凤缨不对付,在天青阁就多有口角之?争。他只是掀开?眼皮瞥了一眼江凤缨,又对贺问寻道:“医者医人不自医,娘子还是饮下这碗药比较好。”
贺问寻沉默地看着裴玉清将药端起来?,用勺子舀一勺,对着她劝道:“良药苦口。”
贺问寻:“……”
不是,谁家喝药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喝?
谢离愁看着贺问寻一脸犹豫不决的样子,补刀一句:“不喝真的可能会死。”
“死”之?一字令裴玉清瞬间觉得压不过气来?,好像心脏突然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突然狠狠地拽住,用力挤压。他端着碗的手向前移,柔声道:“喝吧。”
她叹了一口气,在裴玉清的注视下,一口闷地把药灌下去,顶着舌头发涩,又喝下一整杯茶将苦味压下去。裴玉清拿出?帕子,亲自给她擦拭嘴角的药汁。
谢离愁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下一刻就开?始赶人:“江凤缨以及这位公子,请二?位暂且移步至外间稍作等候。我为人治病之?时,需心无?旁骛,不喜有人在场。待到子时一过,若贺娘子体内毒素未有任何?异变,我自会将她放回去。”
裴玉清将帕子收回来?,对贺问寻轻声道:“我在外面等你。”随即,裴郎和江凤缨离开?室内。
贺问寻将手肘随意地搭在椅子的圆圈扶手上,手撑在鬓边,道:“这药也喝了,你还要将我留在这儿。不如让我自己回房里,在哪里等到子时都一个?样。”
谢离愁行至贺问寻身旁坐下,缓缓抬起手,那只蛇自他的广袖中蜿蜒爬出?,顺着他的手指,又缓缓朝着贺问寻爬去,而后张开?獠牙,“嘶”地叫了一声。
他道:“我这蛇养了很久,吃了不尽其?数的毒,你是第一个?,恐怕也是唯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