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楚晚晚走后，休昙明又开始抱着怀中的舍利子，对着棺材说话。

“楚拾玥，你看你都死了，居然还敢吓晚晚。”

“晚晚都能死而复活，你是不是也能？”

“晚晚既然活着回来了，我也就原谅你了，只要你回来，就放你自由，让你照样做你的大小姐。”

休昙明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在这里对着棺材呢喃自语。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难道楚拾玥真的能跟楚晚晚一样，死而复活地回来吗？

他自嘲一笑，笑中是说不清的苦涩。

休昙明起身离开地下室，回到书房。

总管便上前禀报：“大人，二小姐说要把夫人的院子收拾出来，给她肚子里的孩子住。”

“收拾出来大小姐的旧物，不知如何处置，您要过去看看吗？”

◇ 第12章

休昙明一怔，随即想起楚拾玥已经死了，心尖又泛上细密的疼。

他本想让人丢了，可不知为何他还是走了过去。

休昙明走进楚拾玥的房间，望着眼前空空荡荡的院落，和他第一次见的时候相差甚远。

“东西呢？”

佣人把一个一个大箱子搬到他面前，里面什么都有。

他拿起里面一张有些旧的物件，心头一颤。

休昙明攥紧手心，心中满是涩然。

他一件件东西看过，直到在箱子的最底下，发现了个眼熟的盒子。

休昙明拨开上面堆着的其他东西，毫不犹豫地打开那个盒子。

休昙明从箱底取出一本褪色的绣像册。

翻开第一页，泛黄的绢面上用银线绣着相国寺的梧桐树，树下题着“景和十二年冬，初遇明郎于此“。

指尖猛地一颤。

往后翻去，竟全是他的画像。

有他倚在青石栏边听雨的模样，有他执笔抄经的侧影。

册尾突然滑落一枚桃木平安扣，底下压着张陈年的药方。

墨迹已晕染不清，唯见边角一行稚嫩笔迹。

“雪莲膏三钱，治眼疾。明郎服药时总皱眉，今日特添了槐花蜜。“

休昙明的眼前突然闪过无数画面

那个总是带着淡淡药香的小手，

夜里偷偷给他塞的饴糖，还有小女孩笑着收着他的平安扣……

所有的记忆都指向一个残酷的真相：

当年后山上救他的，从来都是楚拾玥。

他死死攥着平安扣，指节发白。

休昙明就感觉自己的世界，好似要崩塌一般。

他捧起盒子，朝着旁边的下人吩咐了一句，让人把楚晚晚带过来。

楚晚晚被带过来时，脸上还带着不耐烦的傲气，发间的珠钗还‘叮当’作响着。

她拢了拢精心头簪，红唇一勾：“明郎，这里是收拾好了吗？”

可当她看清休昙明阴鸷的脸色时，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休昙明盯着楚晚晚，眼底的寒意一寸寸凝结。

“你还记得，当年你每天给我敷的是什么药？……“

楚晚晚一怔，随即扬起下巴，语气笃定：“当然是止血的草药！你当时浑身是伤，我“

休昙明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我那时根本没有外伤，是眼睛中毒失明，用的药是清毒散，味道极苦。“

楚晚晚脸色微变，但很快又强撑着辩驳：“那、那么久的事，我记不清了！“

休昙明逼近一步，继续质问：“那第一次见我时，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楚晚晚的手指悄悄攥紧裙摆，眼神闪烁：“你……你问我为什么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