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将军府独苗，和你这种罪妇搅在一起，就是贱种！”

“他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唯一的独苗！”

说着，对着楚宴声又是一巴掌。

10下，20下……整整66下，楚晚晚才停下。

楚宴声粉雕玉琢的脸高高肿起，连哭都哭不出。

楚拾玥绝望哀求着，到最后，猛地咳出一口鲜血，嘶哑着嗓子说不出一句话。

她好恨，恨自己的无用，恨自己护不住哪怕一个人。

闭了闭眼，楚拾玥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口咬在扼住她的手臂上，夺过楚宴声就往门外逃。

楚晚晚的怒火彻底爆发，转头对那两个下人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哪怕弄死，也绝不能让他们跑到明郎面前！”

“不要！”

楚拾玥的尖叫划破空气。

楚宴声颤颤巍巍睁开肿胀的眼，只来得及最后看一眼楚拾玥，就被下人夺去，摔下枯井。

一记惊雷在天际炸开，暴雨倏然砸下。

楚拾玥双眼泛红，像是根本感觉不到一般，发了疯般冲到井边就要跳下。

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拉住她，休昙明蹙眉：“你又发什么疯？”

楚拾玥像是抓住浮木一般，哑着嗓子哀求：“宴声在里面，求求你救救他！”

休昙明声音听不出情绪：“就算没死，摔下这么高的井也活不了了。”

“跳井乃是凶兆，来人，封井。”

楚拾玥猛地抬头，看着面前的休昙明，咳出一口鲜血，和眼泪一起落下。

即使被送进疯人塔，即使得知自己活不久，楚拾玥都没有这样崩溃过。

她不明白，为什么休昙明能这么平淡说出这句话，宣判最后的死刑？！

休昙明向来纤尘不染的襕袍被血迹染红，他呼吸一窒，看向楚拾玥绝望的面容，瞳孔骤然紧缩。

“楚拾玥……”

话还没说完，楚拾玥又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第9章

再次醒来，不是在地窖，而是在她曾经的院子内。

休昙明沉默半瞬，清冷的声线里难得有几分愧疚。

“我会给宴声祈福，安葬楚家陵墓。”

楚拾玥没有哭喊，没有答话，她只是静静地躺在床榻，像一具早已死去的躯壳。

唯一相信她，关心她的宴声走了。

带走了她的心，她的魂，她活下去的全部理由。

没得到回答，休昙明转头去看她。

楚拾玥眼神空洞，仿佛有什么正在她身上悄然死去。

那双曾经满心满眼是他的眸子中，不再有他，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荒原和无边的黑暗。

休昙明心脏莫名一抽，沉声开口：“这事是晚晚不对，我会替她补偿你。”

楚拾玥的目光终于移到他脸上，看着他一字一句。

“补偿？我要楚晚晚死可以吗？”

休昙明一愣，那抹异样的情绪顷刻消散，冷冷吐出一句话。

“你还有精力胡言乱语，不如在这好好反省。”

这时，门外的小厮进来传话。

“大人，之前您为楚晚晚求的送子神像，圆融大师松口了。”

休昙明看了眼楚拾玥，还是转身向门口走去。

“马上过去。”

亲手逼她喝下断嗣药，让她再也无法生育的夫君，居然为了另一个女人，去求送子神像。

多么讽刺。

她破天荒叫住他：“休昙明，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才能还清你说的罪孽？”

休昙明的心脏漏跳一拍，僵硬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