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本也不知他是否会回院中用早膳,没刻意等他也是情理之中。
但他心里就是有股闷着上不来下不去的烦躁。
是从昨日他特意早归,还送她礼物,却听她说?要?回娘家一事后开始的。
谢聿眸光微沉,开口道:“不必了,就在静思堂用膳。”
钦羽担忧地抬眸看了一眼,但不敢多瞧,只?得敛目应声:“是,世子爷。”
待到入夜。
谢聿手头公务早已完毕,但他却迟迟没有动身,仍旧待在静思堂。
钦羽估摸着,世子爷今日怕是又不回屋,要?宿在静思堂了。
没法规劝,他也只?能着手吩咐下人,整理今日床铺,以供世子爷歇息。
但深夜之时,谢聿收了手中书册,却是动身向外走?。
钦羽一惊:“世子爷是要?回临风院歇下吗?”
“嗯。”谢聿抬了抬手,面上淡色显露出几分疲惫,“不必跟着了,退下吧。”
“是,世子爷。”
夜已深,临风院内寂静无声。
谢聿知晓,江绾应是睡下了。
也正是因她睡下,他回屋之后就不必于她有所交谈,所以他才这个时辰回来。
谢聿没让下人伺候,独自沐浴洗净后进了主屋。
屋内没有留灯。
漆黑一片,模糊了视觉,便叫其余感官变得更为清晰。
夏夜的暖意,屋内的馨香。
还有床榻上匀匀传出的呼吸声。
谢聿好似寻到了缓解一日烦躁的妙方。
他眉眼间沉色消散,轻声褪了外衣后,便躺上了榻。
距两人上次同房过了有十多日时间。
谢聿不觉自己会有严正所说?的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情。
更不觉自己会受生理情.欲所影响。
且不过十来日时间,本也不算太久。
但薄衾中的温热裹着暖香袭来的一瞬,霎时就令他恍了神。
一股无名的躁火一路下蹿。
来得突然,烧得汹涌。
谢聿赫然转头,只?见一道无声的背影,也险些直接伸了手去。
他迅速压住这股火,忍着躁意丝毫未动。
趁人入眠,上赶着贴过去,与?摇尾乞怜的狗有何区别。
谢聿翻了个身,动静不小,但身后的人早已熟睡,浑然不知。
他与?江绾背对而眠,好似不看不触,便不会再想了。
*
江绾在天明时苏醒,脑子里还空空荡荡的。
直至她唤了下人进屋,站在床边抬着手被?穿上外衣后,思绪才逐渐回炉。
她想起?今日是要?前?往公主府。
楚月卿前?几日就派人来传过信了。
是为此前?提及过几次的那位画师,也是为她近来在京中买下的一间酒楼。
江绾坐在梳妆台前?吩咐了丫鬟替她梳妆。
才刚坐下,一旁收整好洗漱的水盆毛巾的凝霜回到她身边,轻声告诉她:“世子妃,昨夜世子爷来过了。”
江绾一愣,转头看去:“何时来的,世子来做什么?”
这话一出,身后几名正要?为江绾梳发的丫鬟手中动作都顿了一下。
凝霜:“世子爷……临近子时回来的,来……自是歇下了。”
江绾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那般询问甚是不妥。
丈夫夜里回屋,她竟还问人来做什么。
只?是江绾昨夜当真毫无察觉,完全不知身边何时躺了人,又何时离开了。
凝霜偷摸打量一瞬江绾的神情,不见异样,便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