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之时还未对身侧无人感到异样。
直到她将?门前丫鬟唤进屋伺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昨日谢聿宿在这里,他们圆了房,他这会不见踪影了。
江绾便顺势问道:“世子呢?”
凝霜从进屋起小脸就?红扑扑的,眸子里藏不住喜色,一听江绾发问,便积极地凑上前来:“世子妃,世子爷去静思堂了,临走前吩咐奴婢们让您好?好?歇息,断不可进屋打搅到您。”
江绾闻言脸上神情淡淡的,像是还未彻底苏醒过?来,好?一会才轻轻点了点头?。
一阵梳妆后,江绾独自在屋中用了早膳。
这一早除了她因昨夜折腾起得稍晚了些,似乎与以往并无太?大区别。
不过?江绾用过?膳后,并未去其他院中请安,也未去东屋坐着。
她静坐一会后,唤来凝霜:“钦羽这会在何处?”
凝霜:“钦羽……他应当随世子爷在静思堂吧。”
她疑惑江绾怎突然问起谢聿身边的侍从了,不由猜测:“世子妃是要去静思堂见世子爷吗?”
江绾摇头?:“不是,你去一趟静思堂唤钦羽过?来,就?说我有事问他。”
*
静思堂内。
府医匆匆赶来,路上听闻是世子爷腿疼得厉害,丝毫不敢怠慢,满脸神色凝重。
毕竟今日虽是阴天,但并未下雨。
前两?日有雨时,都不见世子爷伤有异样,不下雨了反倒传他看诊,怎能不叫人提紧心弦。
府医入屋,抬眸便见谢聿神色淡然地坐在屋内。
谢聿一向如此,实际情况或轻或重,表面上大多看不出异样。
府医躬身行礼,没有耽搁,连忙放下药箱跪到谢聿跟前:“世子爷,小的需得先看看您腿上情况。”
谢聿颔首,探出左腿来,自己?捞起了裤腿。
屋内仅留有钦羽一名侍从候着,周围寂静无声,当他见到谢聿腿上情况时,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尤为明显。
谢聿听见声音没管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膝盖,瞧见预料之中的红肿,便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府医见状皱起眉来。
只见谢聿左腿上,一条蜿蜒的伤疤一路从膝盖蔓延至小腿中段后侧。
这是以往的旧伤,但从时隔数年还如此狰狞的痕迹也可看出,当时伤势极重,伤处定是一片触目惊心。
此时,这道伤疤周围隐隐泛红,像是被泡烂的肉一般,发胀红肿,算不得严重,但也的确看着骇人,自然也会有疼痛。
“世子爷,伤处突然发肿,您近来可是过?度使用了左腿?”
谢聿身子后仰靠上椅背,绷着嘴角没说话。
钦羽见状,回过?神来,替自家主子接话:“没有的,因着知晓这几日天阴有雨,世子t?爷几日前就?停了大半公务只在府上办公,连着晨间的练武也未曾用腿,还减了量,怎会使用过?度呢?”
府医眉头?越蹙越深,喃喃自语着:“那怎会如此呢……”
谢聿这时又?坐起身来,松手落下裤腿收回左腿:“只是发肿吗,那便开?药止疼消肿吧。”
这话一出,府医面露难色,钦羽更是担忧焦急道:“世子爷,您再让府医替您看看吧,这伤本也存在多年,按理说如今应是不会再有太?大的影响,即使又?蹦又?跳,骑马练武也都不成问题,除了天阴时或有酸胀,但只要不碰冷水,怎也是不会发肿的呀。”
钦羽苦口婆心,谢聿却是面色冷淡,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像是压根没听进去。
酸胀?
他那会可没觉得有任何酸胀,只有从别处涌动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