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跟随谢聿身边的下人谁人不知,这些日子世子爷独自?宿在江府外宅,看似清闲,实则每日都在苦等世子妃。
院门前站过,厅堂内等过。
找去?了江府,也停留在院中。
总归,不必谢聿言明?,下人们?自?是都明?了情况的。
眼?下江绾终是来了外宅,若是叫谢聿回来知晓他们?没能留住她?,人来了又走了,只怕定是要遭不得了的责罚的。
江绾抬头?看向乌云密布的天色,舒展没多会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她?这便也不与下人们?闲谈了,只道:“我没打算走,下雨了,快去?寻世子吧。”
侍从领命,迅速转身离去?。
江绾入了厅堂,坐下后便交代银心将今日的晚膳吩咐下去?。
宅院到底是没几个下人,银心一走,再加之又有几人外出前去?寻找谢聿了,整个院中除了听见滴滴答答落下的雨滴声,便再无别?的声响了。
雨水带来秋日的凉意。
江绾侧着头?看向淌着水的窗台。
她?放空思绪,什么也没想?,就这么一直看着逐渐密集的雨滴,不知坐了多久。
院外传来声响时,江绾刚回神不久。
交错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让人有些紧张,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令江绾当即站起来朝着门前走去?。
她?刚走到门槛处,一抬眼?,便在院门前瞧见了一身狼狈的谢聿。
江绾一怔,又上前两步,但还是止步在了屋檐下。
院中下着雨,雨水在地面激起水洼。
谢聿没有停顿,大步朝她?走来,缎面黑靴早就被泥水沾污,此?时更?是毫无顾及,步步踏起水花溅射。
谢聿身上也多有湿泞,连平日一直一丝不苟的发髻此?时也稍显凌乱,几缕发丝沾湿后失去?了顺直。
但偏偏他脸上神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冷淡,好似寻常归家时一般,绝无路途淋雨或是紧急赶路的可能。
谢聿来到江绾跟前站定,目光直直地看着她?:“你何时来的?”
江绾分?辨不出此?时天色是何时辰,只道:“没多久前。”
谢聿动了动唇,许多话?想?说,此?时落到唇边又陷入斟酌中,唯恐说出口的话?有何不妥。
但不待谢聿踌躇措辞,江绾已垂眸朝他膝盖处看了去?:“腿上伤势可有疼痛?”
谢聿稍有回神,但身体上的麻木令他哪能感受那?点陈年旧伤带来的感触。
他没回答,终是把唇边的话?道出:“你这便同我住外宅了,对吗?”
江绾心思也不在他的问?题上。
若非此?时还站在门前,她?倒是想?先撩起谢聿的裤腿看看。
本就是雨季,阴天好几日了,今日雨水终是落下,谢聿又这么不知为何淋了雨。
“先进屋吧。”江绾说着,动身往屋里去?。
但只走了几步,又见谢聿沾湿的裤腿在地面拖出一条水迹。
江绾脚步一顿,又改口:“世子还是先去?沐浴吧。”
“我并未淋雨。”
谢聿的确不知自?己身上竟沾湿了这么多处,自?也更?不知自?己此?时看上去?有多狼狈。
但他的确没有淋雨,一路上撑了伞,但因赶路太急,一把油纸伞又怎能完全遮挡疾驰中的风雨。
江绾却是执意道:“你衣衫都湿了,还是应当先行沐浴更?衣,头?发也当洗净,莫要染了风寒才是。”
说罢,江绾又垂眸往他左腿膝盖看:“还有你的腿伤,当真?没事吗?”
谢聿滚了滚喉结,心跳不由自?主地随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