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沅伊捂住唇,不敢置信。
她缓缓低头,看着手腕上绚烂多彩的手镯,这一刻,她只觉得刺目极了。
这镯子是成婚当日,谢辞书亲手给她戴上的。
他一句定情信物,她便足足戴了三年,不曾取下。
多年来,她因久久不曾诞下子嗣而被婆母不喜。
就连府中的丫鬟小厮都在背地里嘲讽她。
可她因心中有愧,从不曾责怪过任何人,更不曾向谢辞书抱怨分毫,甚至日日忍着恶心喝下那些求子汤药。
多可笑啊!
她该夸他智计无双,还是夸他算无遗策。
程沅伊眼睛胀得生疼。
想到过去相爱的种种皆是虚情假意,她的心仿佛被撕裂开来,鲜血淋漓。
直到屋内烛火彻底熄灭,程沅伊才转身离开。
谢辞书,既然你从未爱过我,那我便如你所愿,希望你不会后悔。
第三章
京城大雨落了整夜。
谢辞书整晚都不曾回房。
翌日,程沅伊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她起身开门就见到丫鬟手里捧着一只木盒。
“夫人,这是一个大头兵让我交给你的。”
程沅伊认出上面的标志是兄长独有,连忙伸手接过。
她抖着手打开。
里面是一封书信,旁边还有一对流苏耳环
“伊儿,见字如面,边疆外敌侵扰不断,兄长曾答应回来时给你带栾城美食,如今怕是要食言了,只能以此流苏耳环赔罪,将军府所有积蓄都埋于我们儿时亲手种的那颗树下,现尽数交予伊儿,日后谢成穆若待你不好,伊儿尽可和离……”
书信上面字字染血,程沅伊意识到兄长可能遭遇不测,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强忍着悲痛,喃喃自语。
“对不起兄长,是伊儿错了,我会与谢辞书和离,来边疆找你,求你等等我。”
程沅伊想到酒楼里那些刺耳的对话,明白兄长被害和谢辞书有关。
她很痛,却还要保持冷静。
兄长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一定要找回他。
程沅伊将信封藏好,整理好情绪后,才思考接下来的事情。
她要在离开前,将谢府一切和自己有关的东西都毁了。
她目光落在面前一对泥人身上,指尖隐隐有些颤抖。
想到谢辞书要在打春宴上毁她名节,她需得在那之前顺利离开。
想到这里,她抬手就要砸碎泥人。
“娘子今日没去看铺子,是终于知道这段时日冷落了你的夫君吗?”
房门被推开,谢辞书站在门口,语气慵懒,嘴角还挂着一抹笑意。
程沅伊眸光微滞,慌乱间失手打翻了茶盏,泥人也随之滚落在地,四分五裂。
她下意识去捡地上的碎片,却陡然被一只大掌抓住。
程沅伊下意识抬头,就对上了谢辞书那双心疼紧张的眼眸。
“吓到娘子是为夫不对,这泥人碎了便碎了,日后为夫再给你做,地上泥土、瓷片都混在了一起,伤到你的手就不好了。”
说完,谢辞书就将她摁在椅子上,他则是蹲下清理地上的茶杯瓷片。
程沅伊目光落在他头顶,指尖蜷了蜷,缓缓开口。
“我决定将谢府中馈都交还给母亲。”
谢辞书愣了一瞬,随即面色变得难看:“是不是母亲又为难你了?”
他起身走到她身边,抬手握住她的肩膀,语气心疼。
“是我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中馈之事交给母亲也好,这样,你也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