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脸贴在她小腹上，喉结滚动着咽下哽咽：“没有孩子也没关系，我们就两个人过一辈子，你想要什么我都给。”

医院的同事都羡慕地说，能遇到这样的男人，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轻轻点头，唇角扬起礼貌弧度。

枯木再逢春，看着再鲜活，也遮掩不了内里蚀空的朽痕。

乔然精神刚有些起色，金念念就打开病房门。

女人精心修饰过眉眼，唇角挑起轻蔑弧度。

“听说你这辈子不能再怀孕了，沈医生的太太是不是该挪挪窝了？”

她把怀孕诊断书拍在床头柜上。

乔然攥紧被单，目光死死钉在那张诊断书上。

金念念见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她打开手机相册，数十条私密视频在屏幕上自动播放。

“别以为沈医生最近对你形影不离，你就以为能留住他。”

“仔细瞧瞧，这是昨夜十点，他和我在公寓里拍的。”

“还有凌晨两点，我们在手术室的打卡记录。”

“你没了孩子，凭什么妄想留住他？”

凌晨两点？

乔然突然想起，沈泽衍发来消息说在手术室突然来了急诊病人，让她先睡。

原来如此。

胸腔里最后一簇火苗被冷水浇灭。

“你来做什么？”

沈泽衍的白色大褂上的血迹，显然刚结束一场手术。

见状。

金念念咬着下唇，眼眶迅速泛起水雾：“我是来跟您和乔老师告别的。”

沈泽衍眉峰微蹙。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我已经提交了辞职报告，以后不会再来医院了。”

话音未落，她转身跑开。

男人的脚步顿在原地，喉结滚动两下。

最终还是收回迈出的半步。

乔然攥着诊断书，指尖微微发颤：“不追？”

他扯松领带，语气刻意漫不经心：“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追什么。”

话落，他别过脸去，指缝间泛着青白。

吹干头发后。

乔然提议玩双人游戏。

沈泽衍拿着病历本的手凝滞半秒，温柔的笑着说：“好，你选。”

他将她圈在怀里，乍一看是对亲密无间的恋人。

但乔然清楚，那些亲昵都只是假象。

沈泽衍搂着她的手臂看似用力，指尖却在无意识摩挲手机边缘。

锁屏亮起时。

男人瞬间绷紧了脊背。

图片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配文猩红刺目：【你再不来，我就带着孩子永远离开】

顾沉舟将手机倒扣在沙发上，沉默许久，才翻身面向她。

投影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他俯身轻啄她的唇，指尖抚过她后颈：“宝贝，临时有个急诊病人，得去急诊一趟。”

话音未落，他抓起车钥匙快步离开。

留下满室逐渐冷却的余温。

寂静将她淹没在浓稠的黑暗里。

乔然盯着虚掩的房门，突然轻笑出声。

她拖出行李箱。一点一点地收拾衣物。

最后，她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放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