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夫君谢游川离家出走的第十日，他带回了一个女鬼。

他说：“清浅，瑟瑟与我青梅竹马，哪怕如今身死，我不忍她独自飘零在外。同为女子，你也会心疼她，对她好的，对吧？”

虞映雪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谢游川身后的虚影。

这鬼……是男的啊！

……

谢府祠堂。

见虞映雪不说话，谢游川长眉皱起：“虞映雪，这世上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可我这些年只守着你一个，还不够好？我只是想接瑟瑟回来调养，你何必这样计较？”

虞映雪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事。

五年前，身为皇子的他执意要娶她这个孤女，他跪在御书房外整整三日；那时，帝后震怒，要将他贬为庶人，可他仍不肯松口。

大婚那夜，他握着她的手说：“我若负你，便叫我不得好死。”

后来她染了风寒，高烧不退，他抛下朝务，亲自守在榻前三天三夜，直到她退了热。

那时满京城都说，谢游川爱她入骨，连命都能给她。

可如今……

虞映雪垂下眼，胸口发闷。

她原以为他不一样，可到头来，他也不过如此。

既然曾经的誓言已破，她又何必守着这份已经变质的感情？

她也是时候离开他了。

再抬眼时，她眼底已是一片清明：“我知道了。”

谢游川松了口气，以为她终于妥协了。

虞映雪转身离开祠堂，经过西侧小院时，目光正好瞥见院中的秋千。

她脚步一顿。

那是女儿两岁生辰时，她亲手扎的秋千。

秋千椅上还刻着女儿的名字，乐宁。

后天就是女儿的忌日了……

虞映雪心想，这事还是要同谢游川说一声才好。

即便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秦瑟瑟，可女儿的忌日，他总不该忘记。

祠堂的烛火还亮着。

她刚要推门，却听见里头传来谢游川的声音。

“瑟瑟，我已经让清浅戴了招魂镯两年，再加上她亲手绣的百寿图。只要有这两样东西，你很快就能借体重生了。”

秦瑟瑟轻笑道：“淮郎，你说若她知道那镯子里融的是她孩子的骨灰，会不会恨毒了你？”

门外的虞映雪浑身发冷，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口中的百寿图，是她呕心沥血，刺破十指，亲手为早夭女儿亲手绣。

至于他说的招魂镯……

那明明是两年前女儿夭折时，谢游川亲手为她戴上的平安镯！

他说，那是从寺庙求来的开光之物，能佑她平安。

她也日日戴着，从未离身，直到前些日子莫名遗失，她还为此难过了许久。

虞映雪猛地推开门冲进去，声音嘶哑：“谢游川，你疯了吗？连乐宁你都要利用？那可是你的亲生骨肉！”

谢游川皱眉，语气像是在哄不懂事的孩子：“清浅，乐宁已经死了。但瑟瑟还能活过来，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给乐宁积阴德。”

虞映雪看着他，忽然觉得他变得无比陌生。

她原本还想告诉他，这个‘秦瑟瑟’其实是男鬼假扮的。

毕竟她从小就有阴阳眼，能看清鬼怪真身。

但现在，她连这个念头都打消了。

她深吸一口气：“谢游川，我们和离吧。”

谢游川脸色骤变：“为什么？清浅，你别说气话，我是绝不会与你和离的。”

他一把牵住她的手，眼中是近乎偏执的深情。

“清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