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沉寂了多年的往事了,如果不是西里尔在这里提起,维克托可能永远也不会听到。“维恰一定看到了房间里的那些画了对吗?那个人啊,已经离开了很多年了呢!”画中的语气有些悲伤,但莫名的有一种决然之后的希望。
“他的名字是叶菲姆,叶菲姆?伊戈尔耶维奇?萨尔蒂科夫,如果他在的话你也应该称呼他一声爷爷的。”看到这里,维克托还在饶有兴趣地笑着。一个祖父,一个爷爷,这其中似乎隐藏着什么不言而喻的事实呢!
“遇见叶菲姆的时候,你的曾祖父,也就是我的父亲刚刚成为尼基福罗夫家族的新任公爵,而我才被你的曾祖父秉持着入世的原则,送进了圣彼得堡国立大学读书。因为作为血族的岁月实在是非常漫长的,该学的东西其实早在成年之后就学得差不多了,于是那是我只是听从父亲的安排,选择了比较感兴趣的绘画,以及艺术设计。
“而叶菲姆,则是医学院的一名学长……第一次遇见的时候,是在塞纳河边,黄昏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也是国立大学的学生……”
从这样零星的回忆之中,维克托好像看见了那个和自己十分相像的男人伏在灯下,以怎样的怀念心情,写下这样温暖的回忆。
“和我可有可无地学习绘画不同,叶菲姆是真正热爱医学。自从在学校的后山采风而偶然间遇到他之后,我们就渐渐熟识了。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内心,他热爱这个国家,热爱每一个人……”一个词一个词读下去,维克托的脑海中逐渐勾勒出了一个浅褐色头发的形象来。
西里尔公爵略去了很多细节,也许是不想再提,美好的记忆从来就不是让人在悲伤的时候回忆的,“慢慢地和他越来越熟悉,他会在阳光不烈的傍晚,在湖边看着我完成写生作业,我也会在他完成解剖实验后,在实验室门口等他出来。可是,一直到我们互相表露爱意之后,我也始终没有告诉他我的身份,他也始终不清楚,我,到底是什么?”维克托单手又撑住了脑袋,他无法停止地想到了勇利。如果,是他和勇利呢?他会自己告诉勇利这些吗?
维克托的答案是,不会!在他的认知里,既然自己是祖父口中特殊的那一个,就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才是。如果实言相告,那么勇利就难免要为自己担心了。与其多一个人担心,还不如自己应对完一切再做解释的好。
这样一个念头,就像是电光火石一样,闪过维克托的脑海。
“事情实在一个下午暴露的,那是一个阴天,几乎没有什么太阳,我便摘下了那枚带有家族纹章的、用以抵御日光的戒子……”看到这里,维克托大概猜到会发生什么事了。确实,西里尔当时摘下了戒子,随手放在了披在身上的风衣口袋里,过了不久就忘记了这件事。叶菲姆照常穿着自己的风衣去做解剖实验,接下来,事情就发生了。
叶菲姆离开后不久西里尔按照教授的吩咐上交了一周的写生,在往公寓走的时候,没想到天上的云层一片接一片地散去了。
“谁都知道,日光对于一名血族意味着什么,”西里尔在手记中这样写道,“维恰你是特殊的,就算是转化之后,你也无需忍受这样大的痛苦。但那个时候真的很疼,日光照在身上,就像是……火焰在灼烧。我只能趁着云层还没有完全散开,去找到叶菲姆,找到那一枚纹章。”
忍下心里又激起的一重疑惑,维克托接着向下看去。
在西里尔躲避着从渐散的云层缝隙中照射下来的太阳光,一头冲进解剖实验室的时候,当时那个血族公爵家的小少爷彻底地蒙了。
实验室中,的确是没有太阳光的,相反,在这里室内温度似乎还很低,可是西里尔顾不了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