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霍峰走出军帐,守在军帐外的六名护卫紧跟在他的身后。霍峰挥挥手,让他们退下:「本王就在营地里走走。」
「王爷的安危至关重要,属下职责所在。」一名护卫开口,不肯离开。
霍峰看了他一眼,也不为难,道:「那你们退开一些,本王要想一些事,不嚼打扰。」
「是。」
六名护卫后退十几步。
霍峰也不可能到营地外去,他脚步缓慢、带着心事地绕着营地走。走了约莫有半个时辰,他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年尾了,营地里没有一丝年关将至的喜庆,而是充斥着浓浓的硝烟之气。
一人从自己的军帐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在外头「闲逛」的王爷,他大步止了过去。已是深冬,天很冷,晚上更冷。
「王爷,外头这么冷,您怎么出来了?」
霍峰的沉思被来人打断,他抬头,淡淡道:「想点事,在外头正好清醒一点。」
霍峰没有说是什么事,黄悍却听得明白。他问:「王爷要不要到属下那儿坐坐?属下正好也睡不着。」
霍峰在外头「游荡」,有士兵不放心,悄悄禀报了黄悍。
霍峰点点头:「也好,走吧。」
两人一起去黄悍的军帐。
进入军帐,黄悍给霍峰倒了一杯茶,坐下后,他直接说:「王爷,您是在担心伊重人吧?」
霍峰喝茶的动作一顿。放下茶盅,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伊重人,给我太多的疑问。我一直认为他是阉党、是妖人、是该被诛杀的奸佞,可京城一行之后,他却做了那么多让我看不明白的事。」
深吸一口气,霍峰看向黄悍,「如果说我以前恨不得杀了他,那现在,我要他活着,我要亲口问他为何要这么做,或是,有什么目的。」
黄悍也是一脸的深思,道:「我也一直在想他这么做的目的。若说他是想以此向王爷示好,还说得通。也许他看出王爷您有夺得天下之能,所以给自己找一条退路?」
说不清为什么,霍峰并不喜欢黄悍这样的猜测。他摇摇头:「若他是要为自己找后路,就不会对我说那些话。」
「什么话?」
霍峰的拳头握紧:「他说我是懦夫,说我无能,连他一个阉人都不如。」
「他这么说王爷?!」
黄悍震惊。我的老天爷!伊重人那厮竟然敢这么说王爷!
「他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就是不准备给自己在我这里留后路,又岂会为了这个原因向我示好?」
黄悍是张口结舌,还处于震惊之中。
霍峰的眉峰紧了紧,说到「后路」,他的脑袋里刚才闪过一个念头,太快了,他没抓住。
「他杀了皇上、张忠和孙季禹,又杀了司马宪,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帮咱们,可他竟然敢如此侮辱王爷?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就连黄悍都对伊重人的举动好奇无比了。
霍峰的眼里闪过一抹光,神色大变:「他要走!」
「走?」
霍峰一拳砸在桌上,咬牙:「他要走!他做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为了我!他是要离开京城,彻底的离开!」
「离开?」黄悍有点跟不上自家王爷的思路。
霍峰腾地站起来,又一次说不清原因的怒火中烧。
「皇上、张忠和孙季禹都死了,京城已经没有可以威胁到他的人。刺杀司马宪一事朝中肯定有人知道,不然那个假的‘伊重人’如何瞒过沪安卫和御亲卫的五万兵马?他刺杀司马宪重伤,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若他一直不露面,时间长了,别人就会以为他伤重不治而亡。
「他这么做,不仅可以金蝉脱壳,还让本王欠了他好大一个人情。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