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她求婚时,亲手雕刻的那枚。
也是承载着他们最后美好回忆的那枚。
如果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怎么会把最珍视的东西彻底遗弃?
季砚声心口蓦然一跳,心脏像被攥成一团,痛得要痉挛。
他尝试用各种方法联系,却怎么都联系不到沈梨初。
电话被拉黑,微信被删除。
手机里传来的机械女声和聊天框旁刺眼的感叹号抽走了他全部的理智。
他甚至想过用最笨的方法,一一打电话给沈梨初认识的人。
哪怕只有她半个字的下落,也好过自己一无所知。
可拿起手机,季砚声才后知后觉,自从妹妹出事后,他便亲手斩断了沈梨初和外界所有联系。
跟沈家沾亲带故的,调职、辞退、外派非洲......
沈梨初成了一株被自己囚禁的玫瑰花。
如果连他都不知道她的下落,又能指望谁来告诉他?
在商界叱咤风云的季砚声,此刻却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少年,脸色乍白地坐在床边。
他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那个护士!
他噌地起身,正要冲出门外,那个护士却走了进来。
她神色凝重,手中是一沓厚厚的报告。
“季总,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季砚声怔住,无端生出几分胆怯。
一堆专业的医学术语让他眉头越皱越深,他从没想过,沈梨初居然病得这么严重。
直到翻到最后一页,意外流产几个大字闯入他的眼帘。
一瞬间,季砚声浑身血液仿若倒流。
沈梨初她,流产了?
流产报告的日期显示是四天前。
正是她倒在血泊中那天。
季砚声瞳孔骤然紧缩。
甚至他还嘲讽沈梨初作秀演戏,对她身下的血渍不闻不问。
所以,他到底对沈梨初做了什么?
先是不顾她的意愿,在她身上纹下999朵玫瑰。
接着又逼迫无辜的她躺上手术台,给姚婉植皮。
最后还羞辱她心机深沉,间接害死了亲生孩子。
季砚声眼睫轻颤,目光涣散,眼底泛酸。
原来沈梨初所有苦难,都源于他自以为是的报复。
一根根钢针刺穿皮肤,一碗碗堕胎药灌入喉咙,一句句冷嘲热讽摧毁精神......
季宴清忽然想起那晚病房外,自己看到的那抹身影。
他双眼猩红,立刻去查了当晚的监控。
当看到沈梨初娇弱的身影,他心脏骤痛,全身僵得喘不过气。
为什么?偏偏在季知甜醒来后让他得知一切。
明明只差一点,他就能和沈梨初破镜重圆。
季砚声深邃的眼眸黯淡无光。
他垂在身畔的手紧握成拳,颤了颤。
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哪怕是付出生命,也要把沈梨初找回来。
他们的结局,不该是悲剧!
第13章 13
一个月后,法国。
沈梨初坐在塞纳河畔边,享受着巴黎春日中难得一见的晴天。
风掠过新修剪的草坪,带着丁香花的馥郁,连带着孩童的笑声也搅拌在一起。
异国他乡的暖阳,倒映在沈梨初新烫染的黑茶波浪上,泛着点点金光。
她光洁莹白的小臂裸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