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前,沈梨初去看了季知甜。

她拧干了毛巾,最后一次替季知甜擦拭脸颊。

“甜甜,对不起......可我的孩子也为此付出了生命,我的罪,也该还清了。”

季知甜睡颜恬静,就好似那场噩梦从未发生。

“真的很抱歉,”沈梨初的情绪突然崩溃,眼眶通红,“这场报复,不应该继续下去,而季砚声,我也不想再爱了......”

天色渐暗,沈梨初站起身,替季知甜掖好被角,转身离开。

却没注意到,她微微颤抖的指尖。

出院后,她回了阔别三年的沈家。

因为季砚声不许,她便再也没踏足沈家半步。

三年之期已到,沈梨初打开了哥哥留给她的遗物。

一张黑卡,一张病检单。

黑卡里是无数个冰冷的零,足够她衣食无忧地度过余生。

而那份病检单,则是沈霁川肾脏亏损,无法生育的诊断。

她看完沈霁川留下的血书,表情空茫茫,像是好笑,又像是悲伤。

对于前尘往事,沈梨初无法评价。

只是把离婚协议和这些东西寄往医院。

至此,她完成了沈霁川最后的心愿。

收拾好行李,她坐上了去机场的车。

机票是临时买的,目的地也是刚敲定的。

不过她想,也许生活,就是需要一点冲动。

登机前,沈梨初拔出电话卡,扔进垃圾桶。

将她和季砚声的过往,彻底阻绝。

第9章 9

“季总,那姚小姐的伤......”医生一脸为难,“还要移植夫人的皮肤吗?”

季砚声长身玉立,伫立在落地窗边。

夜幕降临,却不及他眼中的晦暗不明。

半晌后,他微哑的声音打破寂静,带着浅浅的倦意:“用人造皮。”

沈梨初倒在血泊中的画面一遍遍冲击着他的大脑。

那么脆弱,那么可怜。

明明是沈梨初拿怀孕骗他,可他心底还是忍不住泛起心疼。

甚至有一刻,季砚声真的思考过,如果她真的怀孕,那他们的仇恨,是不是有了放下的可能。

差一点,他就落入了沈梨初的圈套。

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声响,季砚声心烦意乱,微微偏过头想点烟。

可下一秒,他又将烟头掐灭。

季砚声不会承认,是因为沈梨初不喜欢他抽烟。

“对身体不好。”

三年前,她会带着小姑娘独有的娇嗔,夺走他指间的烟,换做吻印在他唇边。

可现在的她,只敢带着怯懦的眼神,不发一言。

周遭的气压骤然低沉,医生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蹑手蹑脚,正准备离开,却突然被季砚声叫住。

他插兜站在原地,面无表情,“沈梨初的伤,用最好的药治。”

“对了,”顿了顿,他又补充:“她甲硝唑过敏,注意点。”

医生一愣,却还是点点头,快步离开。

他指尖抚上疲惫的眉心,掏出手机,拨通了兄弟林牧寒的电话,想借酒消愁。

“不去。”林牧之想也没想,直接拒绝,“我忙着陪老婆。”

电话挂断后,季砚声才想起,曾经那个高呼单身万岁的纨绔,半年前也结了婚。

而朋友中,明明他结婚最早,可也是他的婚姻,最名存实亡。

从情侣变成怨侣,从人人艳羡到令人唏嘘。

谁也没想到,他和沈梨初,会是这种结局。

回忆间,手机屏幕开始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