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纹身室内,季砚声指尖摩挲过她的腰窝,顺着沈梨初的脊背攀沿。

“啪嗒”一声,衣裙从脚踝滑落。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少女心口间的那朵血色玫瑰。

没错,结婚三周年,季砚书送给沈梨初的纪念日礼物,就是在她身上纹下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砚声,好痛......”沈梨初喉间溢出破碎的哽咽,“停下,求你了......”

滚烫的泪滴落在季砚声手背,他却加重碾压的力度,任凭她身上硌出红痕。

“你哥哥为了送别的女人破玫瑰,害我妹妹摔成植物人,我满足他的心愿,你该感激才对。”

躺在冰凉的纹身台上,沈梨初只觉得通体生寒。

“还不够吗?”沈梨初眼眶通红,悲戚在眸中疯狂翻涌,“沈氏被你收购,哥哥被你吊在悬崖喂了秃鹫,你到底还要怎样?”

“可甜甜就不无辜吗?”他一把扼住沈梨初的喉咙,迫使她抬起头来,“沈梨初,你们兄妹毁了她的人生,难道不该给她赔罪吗?”

季砚声用力一推,她的头撞上冷硬的墙壁。

男人点燃雪茄的瞬间,纹身笔尖锐的针头便刺进她的肩膀。

从他冰冷的瞳孔中,沈梨初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密密麻麻的玫瑰纹身在身上蔓延,伤口新旧交叠。

这样的煎熬,她不知道忍了多少次,却连喊一句疼都要被季砚声厌恶。

隐约间,沈梨初好像看见他微颤的眉眼。

是错觉吧,她自嘲一笑,毕竟季砚声那么恨她,又怎么会心疼她?

感受着皮肉被割裂,沈梨初绝望地想。

或许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砚声,我刚从医院照顾完甜甜,管家说你在这里。”

沈梨初艰难抬头,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姚婉出现在眼前。

她心头一酸,强压下苦涩。

不愧是季砚声的白月光,的确人如其名,身姿窈窕,温婉可人。

如果当年姚婉没有出国结婚,季夫人的位置,恐怕也轮不到她。

季砚声牵过姚婉的手,不禁放柔声音:“辛苦你了,甜甜怎么样?”

闻言,姚婉眼底闪过一丝悲哀:“医生说,苏醒的几率趋近于零,毕竟当初甜甜被折磨成那样......”

她没说完,眼神却不自觉瞥向沈梨初。

季砚声面色紧绷,骨节攥得隐隐泛白。

姚婉指了指沈梨初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疤,说要替她涂药。

动作看似温柔,可尖利的美甲却深深陷进她还没结痂的伤口深处。

沈梨初吃痛间抽手,她根本没用力,但姚婉却猛然向后倒去。

季砚声连忙上前将她扶住,眉眼中是藏不住的愠怒:“沈梨初,你别不知好歹!”

但他在面对姚婉时,语气中只剩极致的温柔,“有没有事?”

姚婉埋首在他怀里,委屈地摇了摇头,“可能梨初讨厌我吧。”

“她也配?”

话落,季砚声将怀里的女人打横抱起,转身离开,没再施舍给沈梨初半个眼神。

骤然间,沈梨初钉在原地。

她呆呆的抚上心口,心脏传来窒息的痛。

三年间,那朵京圈最明艳张扬的玫瑰,在季砚声的折磨下,早已枯萎,只剩卑微。

那年季家遭遇暗算,濒临破产。

是她跪在父母面前三天三夜,求沈家出手相助。

姚婉另嫁他人后,也是她陪季砚声走出阴霾。

直到那天,他单膝跪地,向她求婚,在她手背上落下珍重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