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终于静了下来。

我僵硬走到秦宜人身边，替她擦拭干净身体，重新挽好发髻，换上最新款的华裳。

其实她很爱美的，但自从我们来到这边之后，她每天不是穿梭于药房和病人之间，就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钻研韩也的腿疾，很少再打扮自己。

唯一一次，便是那日成亲。

我指尖沾上一抹胭脂，涂在她苍白的嘴唇上，她脸上瞬间恢复生机，好像只是睡着在做梦一样。

我鼻尖一酸，握紧她依旧温热的指尖：“如果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就好了……宜人，你等我，我马上就去找你，我们很快就能团聚了。”

我陪着秦宜人，一直到明月高悬于空。

这时，后院传来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我以为他们又想对秦宜人做什么坏事，出去想要阻止，却意外看见关慕的房门前，丫鬟婢女倒了一地，而她本人被一个黑衣人扛着，正准备跳窗。

我的心一瞬跳到嗓子眼上，僵硬转头，想要装作没看见。

却不想正好和蒙面男阴鸷的双眼对个正着！

第七章

我嗓子发紧，一句“来人”还没说出口，就被蒙面男一棍敲晕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盆冷水猛然泼在我的身上。

我陡然睁开眼，就对上顾墨州、韩也沉怒的目光。

他们神色各异地盯着我，问的却是同一件事：“关慕去哪了？”

我看着他们，悲凉如洪水般席卷整个心脏。

当初在边关，顾墨州曾数次指着天发誓，说：“半夏，在你出现之前，我从不知爱为何物，对关慕好，只是因为把她当妹妹而已。”

韩也更是用整个韩家的列祖列宗起誓：“宜人，我心念之人，唯你一人，关慕与我，只是妹妹。”

现在他们为了这个只是妹妹的人，将我和秦宜人逼的，一个死，一个伤……

我冷冷勾唇，笑着回他们：“不知道。”

不想话落，门口就传来关慕委屈的声音：“姐姐，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们同为女子，你怎可雇人强迫我，要夺走我清白！”

我闻声望去。

关慕身上的广袖裙已经被扯的细碎，只堪堪遮住重点部位，头发散乱脸上还有不少刮伤，像极了刚刚从虎口中逃出生天。

她仰着头，倔强不让泪落下：“半夏姐姐，你明知清白对一个女子来说有多重要，你不能因为你脏了，就想把我也弄脏！”

“如果不是我好运，被人救了送回来……”关慕泪眼婆娑地看着顾墨州和韩也，“顾大哥、韩大哥，只怕我再也没脸回来见你们了！”

顾墨州和韩也的脸上一瞬变了，两人都沉沉盯着我，像是恨不得将我扒皮拆骨！

顾墨州心念微动，就生生擒住我的脖颈：“翦半夏，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为何总三番四次找慕慕的麻烦？”

“你还是当初我认识的那个，说女孩帮助女孩的人吗？”

被碾碎一般的痛感从脖颈间传来，窒息的感觉像是湿布蒙住口鼻。

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定下了莫须有的罪名。

实在此时，我才明白宜人被污蔑时的感受。

百口莫辩。

无话可说。

我疲惫闭上眼，任由眼泪簌簌落下。

正感受胸腔中空气越来越少，死神越逼越近时，关慕看着我紫红的脸，倏然抱住顾墨州的胳膊。

“顾大哥，我刚刚逃回来的时候，整座城的百姓都看见了，他，他们会不会以为我湿了清白，让我去沉潭？”

话落，掐着我脖颈间的手陡然松开。

大口的空气争先恐后涌入肺中，我捂住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