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人在濒死时，真的会看到走马灯。

她看见六年前那个雪夜，厉墨珩站在许家客厅，眼神比窗外的雪还冷：“两家约定，六年期限，你照顾厉闻川，并负责我的生理需求，除此之外，不得干涉我的私生活，一旦怀孕必须堕胎。”

她看见自己第一次被厉闻川关进地下室时，厉墨珩站在楼梯口淡淡地说：“他是青岚用命换来的孩子，你多忍忍。”

“还有呼吸！快抬担架！”

恍惚中，有人把她拖出车厢。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刺眼。

“两人都是RH阴性血，血库储备只够救一个！”医生急促的声音传来。

“先给筱筱。”厉墨珩的声音不容置疑，“她绝对不能有事。”

“那许小姐……”

“她死了正好！”厉闻川带着哭腔喊，“妈妈最怕黑了，让她下去陪妈妈！”

许黛滢想笑，却呛出一口血。

多可笑啊。

她这条命，在他们眼里连一个替身都不如。

第四章

再醒来时，病房空得令人心慌。

许黛滢右腿打着厚重的石膏，稍微一动就疼得冷汗涔涔。

护士前来换药时，忍不住多嘴了一句：“有个姓乔的小姐和你一样都是车祸，她老公和孩子一刻不离地守着照顾，你伤得这么重，差点命都没了，你家人怎么不在身边照顾啊？”

“你刚刚说的，就是我的老公和孩子。”许黛滢轻声道。

护士神色讪讪，连忙换了药后飞速离开。

窗外阳光很好，照在雪白的被单上，却暖不进骨头里。

直到傍晚时分，她的病房门突然被猛地踹开！

厉墨珩带着一身戾气冲进来，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这次车祸是你安排的？”

许黛滢瞳孔骤缩。

“你知道筱筱脸上险些留疤吗？”他手指收紧，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怒意，“她要是毁容了，就不再像青岚了”

她无力地咳了几声，“不是我安排的，我什么都没做，而且……你没看到受伤最严重的是我吗？”

厉墨珩却根本不相信，拖着她往乔筱筱的病房走，声音冷若冰霜：“跟我去给筱筱道歉！”

“我没错。”

见她不肯悔改，厉墨珩勃然大怒，“好！你不道歉可以，我会告诉你毁了她那张脸，到底会有什么代价！”

“我记得，你从前是学跳舞的是吗？来人，给我打断许黛滢的一条腿！”

话音刚落，一个保镖拿着一根棒球棍走了进来。

许黛滢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不……不要……”她挣扎着想躲，却被两个保镖死死按在病床上。

棒球棍重重砸在右腿石膏上。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剧痛撕碎理智的瞬间，许黛滢忽然想起一个可笑的事实她根本不会跳舞。

那个在芭蕾舞比赛中拿金奖的是姐姐，那个让厉墨珩念念不忘的是姐姐。

而她许黛滢，不过是许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如果不是姐姐去世了，或许许父一辈子都想不起来还有她这么个女儿。

更不会知道她和妈妈相依为命过得有多苦。

保镖松开手时，她像破败的娃娃一样蜷缩在床上，冷汗浸透了病号服。

厉墨珩站在床边，冷眼看着护士手忙脚乱地叫医生。

“记得今日有多痛，下次，才会长教训。”

一连好几天，都没人来看她。

直到这天，许父冲进病房里，将一沓照片狠狠甩在许黛滢脸上。

“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