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竟为她求了一枚平安符。
从未有人记挂过他在外是否安康,只问事情进展得是否顺利。
她是何时求来的?
是上次见他负伤之后吗,还是更早之时。
谢聿压着心头心绪,缓缓动手伸向了桌上锦布。
白色锦布被他手指捻着打开来。
只见锦布内,哪有什么平安符,而是一枚黄布为底,红线绣制“蟾宫折桂”四字的高中符。
谢聿:“……”
钦羽忍不住探头去看,一见黄符,赫然瞪大眼:“这……”
一时间,屋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谢聿垂眸盯着这枚高中符,冷然面容瞧不出情绪喜怒。
钦羽:“这、这应当是那丫鬟送错了,对,定是送错了。”
不必钦羽作此解释,谢聿也自然知晓是送错了。
但既是江绾派人前来送符,那这枚高中符也自是江绾求来的。
男儿考取功名,高中符自不是为女子所求。
江绾背景简单,自小养在闺中,除了江家人,并未在外认识什么别的人。
可自他们成婚,江家和谢家形成利益关系后,江家的一举一动,他比江绾还要更清楚。
江家长子已立足襄州,次子托上国公府的关系,也不需通过科考谋得官职。
再年幼者便更无有能力科考之人。
那这枚高中符是为谁而求?
谢聿眸色沉冷,一瞬之间脑海里闪过数个可能。
又在下一瞬被他全数压下。
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太过在意此事。
在意一个莫名其妙的高中符。
在意一件和江绾有关的微不足道的小事。
半晌。
在摒去其余他不屑多想的可能性后。
谢聿淡声开口:“江家近来有人在备考科举?”
第20章 第20章好似当真无关利益,纯粹……
主屋内,紧闭的房门将屋外的雨声隔绝,久久一片沉寂令人心生胆颤。
江绾站在床榻边的柜子前,垂眸看着柜中剩下的那枚平安符一言不发。
凝霜跪在地上,肩膀微微颤抖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是顶不住这股压力,出声已有几分哭腔:“世子妃恕罪,是奴婢粗心大意拿错了符,都是奴婢的错,您惩处奴婢吧。”
凝霜慌乱得有些胡言乱语了。
她从未见过江绾这副神情,冰冷,沉默,连带着周围的氛围都变得压抑。
凝霜原本还不觉此事的严重性。
只是送错了东西,她遭了责罚再重新送一次便可。
且江绾性子温和,从未严厉惩处过下人,这也并非天大的错误,怎会严重。
可随着沉默一直持续着,凝霜也不得不意识到,她好像犯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错误。
她不知那枚高中符因何而重要,也不知自己送错了符酿成了怎样的后果。
江绾不说话,她只能跪着磕头不断认错。
但江绾从头到尾都只是静静站在原地,垂着眼眸好似在看剩下的这枚平安符,又好似飘走了思绪,不知在想什么。
又过了一阵,江绾才终是有了动作。
她抬手拿出那枚平安符,轻轻关上了抽屉。
凝霜抬起头来,含着泪光看向她。
江绾走到她面前把人扶了起来:“别跪着了,擦擦眼泪。”
“世子妃……”
江绾摇摇头,脸上冷意渐散,又逐渐恢复了平日那般温和的模样。
“我去一趟静思堂,此事你不必再自责。”
“世子妃,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