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谢聿却偏要出声:“我换好了。”
江绾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谢聿又问:“要就寝吗?”
江绾又“嗯”了一声。
“那你先上榻,我来熄灯。”
明明大多时候都是江绾熄灯,但这会她仍只有单字回应:“好。”
江绾放下木梳起身挪动脚步。
她没再抬眸去看谢聿,但余光也能见他是真穿好衣服了,就算抬眸也不会瞧见那副让她心慌意乱的光景。
可不知为何,江绾竟还有点失望。
江绾脱去鞋袜躺上床榻,触及被窝干燥的凉意后,她也思绪平静了些,逐渐回过味来。
谢聿方才的一举一动有些刻意。
刻意喝水,刻意弄洒水杯。
又刻意更衣,就在她眼前。
遥想最初,谢聿是连沐浴后入屋都要穿着外衫的,他们行过房事后,更是一转眼就见他已经以衣衫遮蔽身体,哪会再让她瞧见更多。
江绾抿着嘴唇,心下有此所想,却是没有开口说什么。
直至屋内烛灯熄灭,谢聿很快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沉默蔓延,方才的插曲之后好似不会再有下文。
江绾缓缓闭上眼。
才刚一瞬呼吸,突然身前有热温逼近。
江绾一怔,蓦地睁眼。
刚一睁眼,腰间同时又有一只手臂环绕而来。
江绾未曾绷紧的身躯被猝不及防往前一带。
她抬起本能阻挡的手却不是碰到谢聿的寝衣,而是衣襟敞开后露出的胸膛。
他方才不是已经穿好衣衫了,怎躺个床榻的功夫,衣襟就敞开了?
扑通、扑通――
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声声撞击着她的掌心。
“我就抱着,不做别的。”
低磁沉声就在耳畔。
江绾不可避免地想到曾有一回,几乎相同的话语。
在临风院的东屋。
谢聿也是这样贴着她,迷人心神地说:“只是吻你,不做别的。”
江绾身体不自觉紧绷起来,她回过神来推他,不愿再次上当。
可谢聿像是好不容易逮到了突进的机会,紧箍着她怎也不松手。
因着越抱越紧,江绾一侧脸颊就此被压着直接贴上了谢聿的胸膛。
耳边心跳声更为响亮,肌肤相触,让人难辨究竟是她的脸颊在发躺,还是那片起伏的饱满胸膛。
江绾其实仍想拒绝。
因为明日需得早起,也因为她与谢聿好像还心存芥蒂。
她不是想矫情,只是不想将此事含糊带过,这会令他们往后的夫妻生活永远存在隔阂。
若是谢聿愿意,她可以现在就与他细谈。
将所有事的谈开了,该有的夫妻义务,她自也不会再拒绝。
夫妻……义务吗?
一想到这,就有方才窥见的赤。裸光景浮现脑海。
江绾脸颊越烧越烫,闭上眼眼睫止不住发颤。
这一刻,她脑子里思绪乱飞,一会被耳边的心跳声扰得险些沉溺,一会又紧急拉回思绪让自己理性对待。
就在这样的情绪交织间。
她撑在谢聿胸膛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相贴太紧,等同于是在捏揉他。
江绾:“……”
她当即回神就要收手,手上还没退离。
谢聿大掌覆来,轻而易举包裹住她的手背,把她的掌心更往他胸膛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