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日过去,屋子里似乎并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尤其是另一侧的空旷处,仍旧未摆上物件,使得这间屋子看上去不完整。
直到谢聿在书案上看见了那只熟悉的石雕白莲。
他稍有意外。
他知晓江绾当下本也惦记这只石雕白莲,更甚最后是由他将其送给了她。
她收下此物,自是会喜爱万分。
只是没想到,她喜爱到竟是还特地摆到了书案上。
睹物思人?
谢聿唇角动了动,但没扬起明显的弧度。
他只是忽的又想到那日他将此物送给她时。
她的脸庞因帷帽而遮掩,他未能看见她的表情。
或许那时,她帷帽下的神情就似方才在屋里谈及回襄州时一样。
明艳,亮眼。
惹得人心痒痒的,又有些烦闷那时没能看见。
谢聿问:“更喜欢这样精致的小摆件吗?”
他想起江绾收到翡翠玉镯时倒没有那般神情。
且之后都不见她佩戴。
江绾一愣,这才发现谢聿的视线正落在桌上的石雕白莲上。
她未多想,点了点头:“嗯,小巧且精致,摆在何处瞧着都令人赏心悦目。”
这倒也是。
谢聿也跟着点了点头。
至此,若是谢聿如上次那样前来有事相说,也该直言来意了。
江绾安静地等着。
等来谢聿转身走向她的书架。
“我可否借阅一二?”
江绾:“当然。”
虽说谢聿专程来她这儿借书看有些古怪。
她的藏书不多,且不定合谢聿的喜好。
但也不是什么稀奇宝贝,她也自然无异。
岂料,谢聿在书架上挑选一本后,拿着书册又朝她走来了。
直至江绾看着他拉过一旁的椅子,就在她书案一侧坐了下来。
江绾:“世子要在这儿看?”
谢聿并未抬眸,已是动手翻书:“不能吗?”
江绾:“……”
也不是不能。
但……这是为何啊?
江绾动了动唇,却见谢聿好似已然认真看了进去,便又只得止了声,缓缓坐回椅子上。
她偷摸瞄了他几眼,发现谢聿倒也只是坐着看书,似乎并无别的意图。
虽然他此举有些古怪,但又找不到解释的缘由。
屋内静了下来。
江绾收了目光后,便索性不想了,重新拿起刚才正看着的书册。
两人一人一侧,仅一张书案,倒也同坐着,沐着日光一同看起书来。
谢聿在这样的氛围中感到很放松。
此时他心下已是坦然承认,他分明就在府上,江绾却与他各自一间屋,隔着最远的距离,令他心里不舒坦。
而此时这样,两人安静同处一屋,各自做着各自的事。
即使叫他察觉她偶尔忍不住抬眸偷看他,也并不令他觉得讨厌。
讨厌?
想到这个词,谢聿一时有些恍了神。
他最初对这桩婚事应当是讨厌的。
讨厌父亲强加于他身上的责任,那正是一种变相的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