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醉透了,靠在酒店门口的大柱子上,一颗脑袋垂着,那双眼睛却紧锁着她,他问:“你去做什么?”

乐美说:“找他吵架。你等我。”

李致忱虽然醉得厉害,但在这时候却莫名变得清醒起来,他直起身子,睁大了眼睛,硬要和乐美一起去。

乐美无奈,又挣脱不开他,只能站在原地等着祁佑来。

于是刚才气势汹汹占上风的气焰瞬间灭了一半。

身边的人虽说要陪她,但就等完祁佑走到他们跟前的这几秒,李致忱又重新贴回身后的那根柱子,垂着脑袋,像是睡着了的模样,就算听见乐美和祁佑的对话,也没任何动静。

乐美问祁佑:“你到底想做什么?”

祁佑先是看了一眼醉死的李致忱,然后才看向乐美,“我只是好奇,好奇你是怎么处理和他之间的关系。”

乐美早就看出祁佑对她和李致忱之间的事感兴趣,但亲耳听见他这样坦荡地表达的时候,还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一股浓厚的不安感包裹围绕着她。

她走上前,挡在祁佑和李致忱之间。这是一种保护自己所属品的举动。就像动物护食。

她问祁佑:“你有病吗?”

她很少对人这样直白地展露出不耐烦及抗拒的情绪,也几乎没对人恶语相向过,这么一句问候已经是她这辈子说过较严重的话了。

祁佑似乎也觉得意外,但也只是一瞬,他就收回了眼底的惊讶,继而露出了类似于理解的神情。

他理解她,知道她一个温柔完美从未出错的乖女孩儿为什么会在此刻对他撕破脸。

她浑身带刺,对他龇牙咧嘴,只为了守护住自己的所属品。

可,这是不对的。

祁佑:“但这是不健康的关系你知道吧?”

乐美一愣,但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她和李致忱之间那种掌握与完全被掌握的关系,说的是她为了拿捏把握住他,不惜伤害他的做法。

李致忱的心因她而动。他的泪也为她而流。

只有她能伤害他。所以他总是被她伤害。

乐美想起刚才他那张湿濡濡的脸颊,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我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只是依旧这么做而已。因为她想,他是她的,生来便属于她,让她逗弄戏耍,本就是他应该承受的。

若是过去,她能理直气壮地对祁佑说,可是李致忱愿意啊,他愿意被她这么玩。

但是现在,她说不出来了。满脑子都是李致忱哭泣的脸庞的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坏,过去对李致忱坏得肆无忌惮,如今却感到懊悔。

祁佑见她突然沉默,也没再说什么重话,他只是望着她,眼神却慢慢没了聚焦,空洞得像是出了神,他透过她仿佛看到了别人。

“他愿意被你这样对待,一辈子都愿意。但是,到最后,你会变得不愿意再这么对他。你会担心对他太坏, ? 懊悔自己伤害他。”祁佑像是能看清乐美在想什么。

“那最后会怎么样?”乐美这么问。

“变得健康,或者放手。”

乐美其实最讨厌同龄人对她说教,但祁佑这两三句话却让她觉得祁佑的确比她成熟。

他像是经历过一场大汗淋漓的爱情,像她和李致忱。但她不知祁佑是放手的那位,还是被放手的那人。

“我永远不可能放手。”她这样对祁佑说,意思是他们的关系会变得健康。

祁佑了然,笑了一下,说:“那希望你们缠着对方一辈子。”

乐美:“会的。”

话题聊到这里,气氛并不算愉快。乐美的手机在这时候适时响起来,是网约车司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