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猜猜看，为了你那点可笑的良知吗？”

霍沉舟终于崩溃了，跪倒在泥地里，嘶吼着哭了出来。

林瓷墓前，雨水洗去石碑的浮尘，却洗不掉那些伤痕。

一场错爱，两死一伤，千疮百孔。

林澄看着霍沉舟这幅模样，眼中终于有了几分痛快。

“我不知道她到底有多爱你。”

“但亲眼看见你现在活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我就放心了。”

霍沉舟微微一怔，嘴唇哆嗦着，脸上满是苦笑与痛意交织。

林澄说的对，他这种人，就该每天活在痛苦里。

雨停了云层中已经有些许光影透出，林澄收起伞，往前走了两步。

“我最讨厌她那副明明不幸福还想温柔对待世界的样子，真是有病。”

“呵呵，想必被你们这帮渣子上了一课，如今她也清醒了。”

“林瓷啊，你不是那么善良吗，那你凭什么把痛苦都留给我！”

说到这里，林澄已经有些歇斯底里，自从林瓷死后，她背负了太多。

霍沉舟挣扎起身，想拉住林澄的胳膊，却被林澄一把甩开推倒在地。

“滚开！”

“她一直以来那么乐观，是因为她蠢！因为她傻！”

“是因为她想在这肮脏的世界里，还想拼命守住一块干净的地方！”

“而你，霍沉舟，你就是那个把她一脚踩进泥里的肮脏源头！”

她一字一顿，如刀锯骨。

“霍沉舟，你不配活着，你不配用她的心脏活着！”

霍沉舟颤抖着撑着墓碑站起，想说什么。

可张口却吐出一口血来，脸色如纸，狼狈不堪。

看见霍沉舟这副模样，林澄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嘴角勾起微笑。

“她说，如果有来世，再也不要遇见你。”

“不用来生，今生今世，我就帮她办到。”

“有她命名的基金会，有她个人的艺术展......”

“从此，人们只会歌颂她，赞美她！”

“林瓷这个名字将永远闪耀，永远不会和你这种垃圾一起出现！”

这句话宛若一记重锤，霍沉舟像是被夺走了所有的力气。

弓着腰捂着心脏，痛到面容扭曲。

林澄却视若无睹，反而轻快的哼唱起了小调，轻轻的摸着墓碑。

“我的傻姐姐，往后照顾好自己吧，我要去过我的生活了。”

说罢，林澄再无一丝留恋，决绝离去。

霍沉舟望着林澄远去的背影，只感觉胸腔中的氧气被一点一点抽走。

他彷佛看见，林瓷就是这么决绝的离他而去。

他紧紧的抱着墓碑，语无伦次，像个疯子，妄想拼出一个完整的“她”。

“瓷瓷......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你不是说......等我有空......一起去坐旋转木马的吗？”

“你不是说......要给我看你跳完那支舞的吗？”

可林瓷已经走了。

霍沉舟终于意识到，林瓷那些年，是如何在绝望的夹缝里一个人爬行。

可偏偏，是他！

给了她希望，却又把那希望一点点的捏碎！

是他！成了那压死林瓷的最后一根稻草。

27

第二天清晨，天色灰蒙，薄雾笼罩着墓园，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静音键。

天上淅淅索索下着小雨，乌鸦盘旋哀鸣，唱着道别曲。

霍沉舟今日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领口整洁，头发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