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时常感叹,如果一开始就选择了听孟峤月的话,或许美满幸福一生的生活他能不遗余力、不求回馈地拥有......

要传递好消息的欣喜、被主动招呼的欣喜,还没来及堆砌出来便消散殆尽。

谢屿霄几乎五官凝固成冰,带着涩意的笑僵硬在脸上。

他知道,这一生几乎都不会再有机会相见。

他很难找到孟峤月。

而裴琛昀那条疯狗更会用尽办法,阻止他跟孟峤月相见。

孟峤月,恐怕也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毕竟她现在每次见他,都如同见了狗皮膏药一样恶心。

谢屿霄欲言又止,而孟峤月则是分开后难得地有耐心,准备听他说完。

“说吧,应该是最后一句话了。”

谢屿霄扯着惨白的嘴角,像是惆怅的挽留、所有骄傲汇成的低哑:

“孟峤月,我真的没办法接受,我就要这样消失在你的生命里了。”

排山倒海的恐怖、不安压倒了他。

似乎这个孤寂的世界只留下了他一个人,他彻彻底底找不到孟峤月的身影。

京城千百条道,不会再有一条路可以遇到孟峤月。

他无论如何守望,都没有再处心积虑制造的偶遇出现了。

谢屿霄带着希冀看向孟峤月。

可孟峤月面无表情,声音浅淡地反问:

“谁在乎?”

说完便牵住裴琛昀,头也不回地走了。

高跟鞋清脆有力,窈窕高挑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眼前世界。

谢屿霄视线几近模糊,他恍惚想到:

他第99次让孟峤月来酒吧哄他的时候;

他朝着所有人嘲讽孟峤月、对许南意作乱吻下去时。

包厢外似乎也隐约有这个声音、这个身影。

原来......

她是在那个时候发现的,决定的。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直到偏爱消失的那天。

而这些可怖的孤单,其实是早就这样了。

孟峤月早就走了出来,在对他的无限次容忍里她已经试演过、设计过。

只有他还困在梦境里,自欺欺人。

20

深夜。

谢屿霄坐在空荡的酒吧,翻到孟峤月在某次他喝醉酒后,撒娇讨来的旧短信

【我会永远爱你】

突然嚎啕大哭、泪流满面。

但孟峤月是永远都不会,再在乎他了,喜怒哀乐、婚丧嫁娶。

另一边。

裴琛昀看向怀里审报表的女人,眼尾勾着隐隐不安,轻声问:

“峤月,为什么你要骗谢屿霄我们一走了之。

明明只是我们俩决定去欧洲玩2个月的长途旅行而已。”

孟峤月头也不抬,发丝作乱似的抚·弄他的颈侧,笑问:

“难道你不希望我跟他一刀两断吗?

行啦,我才不希望我的男朋友处在一段没有安全感的恋情里。”

寥寥数语,却又坚如磐石。

“裴琛昀,在跟我的感情里,我不会有毫无理由抛弃你的那一天。

所以不要害怕、不要惶恐。”

裴琛昀按捺不住上扬的嘴角,对着孟峤月的头发吻了又吻。

孟峤月不是谢屿霄口中“有耐心的爱人”,好像被驯化、被调·教出来的一个女仆,或一个工具。

她能给到对象安全感的原因是,她天生就是一个自然、和谐,有责任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