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笑也立即听出了这层含义。

但……

乐殷南的反应实在太从容了!太顺畅了!

让她的处心积虑显得毫无意义!

这一点让习惯了操弄人心的严笑感到十分挫败。

“你真不像个Alpha。”严笑微妙讽刺道,“尤其是女A。”

她说:“寻常A巴不得信息素上脑疯狂繁衍,男A女O组合最方便繁衍流传最广,男A总有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一般女A让O受孕率相对低点,不少女A甚至更加傲慢和偏执。”

严笑无不嘲讽:“我以为你这种高级女A会想方设法开枝散叶。”

乐殷南脸沉下来:“如果你是来取笑我,大可离开。”

她不无厌恶地说:“不要以为随便什么A都喜欢随便找个人留来路不明的种。”

严笑耸肩,冷冷道:“行,既然乐小将军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洗完后麻烦打扫干净再走,反正您已经迟归一晚了,不差这一下。”

严笑说完就走了,留乐殷南一个人在原地生闷气。

孩子……

乐殷南神情复杂。

严笑说得不错。

无论是出于A的本能,还是出于社会环境,听到严笑说可能“怀孕”的那一瞬间,乐殷南第一反应并非排斥。

欣喜之余,她甚至还有种不易觉察的征服欲。

但这份欣喜迅速被巨大的恐慌和厌恶取代。

奴隶之子。

乐殷南无法忘记自己身上背负的这个称呼。

奴隶的后代还是奴隶。

生父不明的野种就是野种。

乐殷南闭上眼,鞠了捧水拍在脸上。

热气快要消散,温得发凉。

乐殷南睁眼,眼底如深谭一般平静无波。

昨晚只是意外。

是出于好心的帮忙。

是互相纾解的难堪。

她和严笑的纠缠必须到此为止。

低贱与屈辱由她一人背负即可。

她决不能,也绝不该再节外生枝。

严笑回房便心神不宁。

她忘不了乐殷南的眼神。

那种眼神让她想起母亲。

母亲只有一个艺名,“红鹤”。

当初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严笑将她作为南军行动代号。

严笑不了解“红鹤”,只记得她不爱笑,病恹恹的,严笑小时翻垃圾堆时听人惋惜过“曾是某家店的头牌”,但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和一个女A跑了,再回来时便大了肚子,女A也不见了。

那种眼神充满厌恶,却也满溢悲哀。

爱恨交织,在神经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

她绝不会有孩子。

绝对不能。

“阿萱。”严笑倏然喊道,“替我给伊丽莎白小姐递个信。”

“诶?”

“就说我有要事咨询,烦请她来一趟。”

伊丽莎白在江北商街开了家诊所,以妇科著称,兼卖西药。

自前朝墨家巨子发现煤炭电力使用以来,万宁愈发名扬万国。

这几年来江北商街往来朝贡的外邦商人越来越多,外邦人都想同万宁朝做生意分一杯羹,其中也不乏海外药草。

而檀香阁香料独树一帜,混了不少中草药,香粉中药左右都涉及一些,药得不多,但都是精品。

起初伊丽莎白同严笑接洽是想进行合作,严笑也有心学西药制成方法,再加上严笑常年和海外货商打交道,语言并非障碍,一来二去,两人便熟悉了。

阿萱听了吩咐便马上差人去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