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碎花瓣,影影绰绰贴在瓷质般肌肤上。
乐殷南忍不住猜测一定是严笑洗澡时洒的花瓣调香。
严笑的手心带着微凉的湿意:“清洁伤口,然后上药。”
她目光低垂,语气微讽:“如果S级Alpha因为成了废人羞愤自尽,可救枉我费心救你一场了。”
严笑下了猛药。
那药膏贴进血肉,钻进骨缝,乐殷南瞬间疼出一身冷汗。
她忍不住想把手缩回去。
“别动。”
严笑擒住她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你已经伤到了骨头,如果还想留这只手,就忍着。”
她上药时有种近乎冷酷的强横。
乐殷南凉气直灌,她强忍四肢蚂蚁般的疼意,试图转移注意力:“可以治好吗?”
她以为这样的伤势是不会好了。
严笑一脸严肃:“不知道。”
乐殷南:?
“你是S级Alpha,恢复力强,我是医药师,有上好的药。足以一试。”严笑解释道,“总比就这样死了好。”
乐殷南闻言默了默。
随着严笑的动作,沾在她衣领上的丁香花瓣也落在她眉梢。
乐殷南眼角有些微痒。
她迟疑开口:“……你很怕我死吗?”
乐殷南仔细回忆了与严笑见面以来的所有对话。
她不止一次乞求严笑杀了自己,但严笑每次听到这句话就像被踩中尾巴的猫,浑身长刺,变得尖酸又刻薄,不惜以羞辱进行打压,让她摆脱这个念头。
严笑将绷带一圈圈缠在乐殷南伤口上,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她听到乐殷南的问话,手指忍不住加大了力道。
在乐殷南吃痛的闷哼中,严笑后知后觉绷带又被她捏出一圈血。
伤口裂开了。
严笑盯着伤口,觉得胸腔有一大片蝴蝶翩翩起舞。
“抱歉。”
严笑难得道歉,连忙换了一只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乐殷南不依不饶。
严笑轻轻捏了捏乐殷南的手腕力道不大,不会伤及经脉,但这就足以再让乐殷南再起一身冷汗了。
严笑冷着脸:“闭嘴,再问你就自己包扎。”
乐殷南:“……”
严笑一言不发地擦着药膏。
两人的手指其实都不算细腻。
乐殷南指腹有常年训练的茧,而严笑手心也有一小截短短的伤疤。
这时当年救“母亲”留下的伤痕。
那段记忆是空白的。
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喊“救命”。
回过神来,她浑身都溅了那群畜生的血,那个被她称作“母亲”的女人躺在浑浊中,眼睛有些空洞,看到严笑来了,竟然还笑了下。
这个笑深深刺痛了严笑的眼睛。
就和过于用力,嵌在她手心的碎石块一样。
“好孩子。”女人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虚弱,“杀了我吧。”
严笑知道女人活不长了。
女人本身就有顽疾,近些年每况日下,凌晨回家有好几次都咳血昏迷,还是严笑把她扶到床上休息的。
如今又遭了这么一劫,伤势这么重,即便活下来也是等死。
“救我。”
“杀了我。”
严笑不明白,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发出两条截然相反的恳求。
为什么她们总能心安理得向别人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