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没有反应,陆仁泽贴心问道:“你不好奇这个人是谁吗?”

姜清梨缄默地收拾着。

“是胡雪儿,你的手帕交。”他说完,竟开怀地笑了。

轰的一声,姜清梨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她望向陆仁泽,眼神全是悲怆和质问。这些年,他有了那么多通房,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的手帕交!

似是觉得姜清梨不够痛,陆仁泽继续往她伤口上捅刀子。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胡雪儿在一起吗?”

“因为你父亲的马要撞死我时,是胡雪儿射箭救了我一命,可马踢伤了她的腿,害得她再也无法站起来!姜清梨,她单纯善良,和你这种心思歹毒的女人不一样!”

“姜清梨,你和你爹不配读圣贤书,只配沦为奴为婢赎罪!”

陆仁泽发泄一通,拂袖离去,而姜清梨早已是泪流满脸。

为了报复姜清梨,陆仁泽让她亲自布置明天的宴会,子时三刻,她还在花厅里贴“囍”字。

而陆仁泽站在一侧,亲自清点给胡雪儿的聘礼。

“这一对活雁,是我亲手为雪儿猎的,她一定会喜欢。”

“这一顶头冠,用了足足九十九颗东珠,将这一副头冠送去,我定要雪儿做这世间最美的新娘!”

亲眼目睹他对其他女人的重视,姜清梨再一次痛恨起,为什么躯壳里住着的是三年前与他爱得浓情蜜意的自己?

倘若是三年后,她被他这般对待,内心已经毫无感觉了吧。

她蜷缩在角落里,哭得不能自已。

第二日,便是陆府迎娶平妻的大喜之日。为了给足因腿疾耽误嫁人的胡雪儿排面,陆府将这事办的极其隆重盛大。

一个上午,京中所有达官显贵都已经到场,显得极其重视。

陆仁泽为了风风光光迎胡雪儿进门,每一处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光是首饰这一项,便用了一百万两白银。

一百万两白银啊,昨夜劳累不已的姜清梨,不自觉念着这个钱。

她这段时间在陆家辛苦了许久,也不过十两银子,甚至不够为父亲挑一副檀木棺材,体体面面地下葬。

姜清梨垂眸,继续穿着婢女的衣服,麻木地为他人斟茶倒水。

见这一幕,贵女们惊了,竟毫不避讳地当面议论道。

“你们说,姜清梨这是图什么?书香门第,居然把自己作践成这个样子!”

“你不懂吧,当初,陆仁泽与姜家小姐是一段佳话,可姜老非要指示他的马,把陆家双亲给碾死了。你说这血海深仇,她居然还想着去收殓她爹的尸骨,这不故意让首辅大人不痛快吗?”

“如果没有这件事,也是一段佳话吧?”

“真不知道,夜深人静时,姜清梨会不会有一丝后悔?”

姜清梨听着这些议论声,心底反驳了一句,不,她不后悔。

娘亲早死,是爹爹独自将她拉扯大,给她的爱甚至填补了那份缺失的母爱。

三年后那些记忆,桩桩件件,她确实做的出来。

可婚宴中途,胡雪儿的贴身丫鬟找到了她。

彩环上下轻蔑地瞧了她一眼,才道:“胡小姐找你。”

如此轻慢的态度,令姜清梨心中一刺,可她垂下眼眸,低头跟着彩环进了流毓阁的一处别院。

厢房内,胡雪儿坐在椅子上,凤冠霞帔,说不出的尊贵。

胡雪儿毫不掩饰脸上的鄙夷和厌恶:“姜清梨,没想到你这些年混成这个样子了。”

短短一句话,便刺痛了姜清梨。

她垂下眼,盯着自己衣服上的补丁,一声不吭。

胡雪儿却没再纠结这些,把玩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