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蝉月手心通红,冷冷地看着楚毅远:“你应该庆幸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孟延年递上一张湿纸巾:“碰了脏东西记得洗手。”
他扫了一眼眼底猩红狼狈可怖的楚毅远,道:“听说最近你的生意不太好做,今年是行情最差的一年?”
楚毅远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心脏重重一跳。
孟延年对他点点头,似乎是宽慰又似乎是威胁:“往好处想,虽然今年是最差的一年,但也是往后最好的一年了。”
楚毅远的眼睛一下子睁大,失声喊道:“你什么意思!你要对我的公司做什么……”
没有理会身后的喧闹,两人转身离开。
江蝉月沉默了一路。
孟延年看出她心情不好,提出要陪她出去逛逛,江蝉月却一反常态地拒绝了。
她看起来有些迷茫而无所适从,只是重复着:“我有点想回家,想回家。”
孟延年将她送回了家,江蝉月像一只幽灵一样飘去楼上自己的房间,熟练地往角落的小帐篷里一缩,开始发呆。
小时候,江晋安没告诉她妈妈去世的消息,只说她是去环游世界了,环游世界需要很长时间,所以要很久才能回来。
后来她才知道,妈妈其实是去世了,但有一点是真的,就是她去世前的确去环游世界了。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理解为什么妈妈为什么不能趁最后的时间多陪陪她,或许也有别人的闲言碎语的影响,说楚非梦心冷,丢下女儿不管出去旅游了。
多年以来她对妈妈的误会大于思念,妈妈陪伴她的时间甚至没有一个素昧平生的笔友陪伴的时间长。
笔友交给她很多事请,一些家常菜的菜谱,生活小妙招,甚至关于月经的科普和第一次来要如何处理都是她教会的。
江蝉月默默点开邮件,绝大多数都是自在飞花的来信,她似乎很自由,一直在旅游的路上,想到什么写什么,也不管江蝉月到底回复了什么。
一封没有点开的新邮件静静躺在那里,发送时间是她生日那天。
江蝉月一下子就坐直了,她就说好像少了点什么,现在想起来了,自在飞花没有祝她生日快乐。
现在看来是冤枉人家了,她发了邮件,只是自己没看到。
江蝉月点进去,里面空荡荡的,附件是一个音频文件。
她不会给自己唱了生日歌吧?
江蝉月点进去,音频不长不短正好五分二十秒,还挺浪漫。
开头是风声,似乎录音的人正在一片广阔的原野上,晚风呼啸而过。
过了半分钟,对面的人终于说话了。
只一句话,江蝉月就愣住了。
不知从哪本书上看见过,构建耳囊所需的营养物质,是母亲孕16周左右的饮食所供给的,所以,在我们的脑袋里,那块大小仅仅只能装下4滴雨水的小骨头会在余生中携带着母亲怀孕4个月时的午餐化学元素记录。[注]
自诞生那一刻起,人身上所有的细胞都渐渐换成新的,但是耳朵里那片小小的结构,永远不曾更改,或许就是这样,才能让人瞬间就认出母亲的声音。
“我现在在雷克雅未克,风很大,雪还没有停,”录音里,女人开口道,“这里很冷,但是也很美,美中不足的是这里的饭实在太难吃了,让我有点想家。”
“等你听到这段录音,应该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吧?不知道我吃过的餐厅还开不开了,倒闭了也好,免得你也被那诡异的味道殴打。”
中间又顿了一会,她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顾自地笑了一下:“一个人对着手机录音真是很奇怪呢,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声线跟你讲话了。”
“录音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