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蝉月一愣,立马露出破碎感的表情:“你说的对,我根本不了解妈妈,毕竟我从小就离开了妈妈……”

这下轮到江晋安愧疚了,他在心里直扇自己嘴巴子,不知该说什么。

墓园多松柏,这里的生态环境还格外好,有时候能见到小松鼠,就在这时,他们身旁的一棵松树上传来吱吱的叫声,接着就是一颗松果不偏不倚地砸到了江晋安头上。

江晋安:“嗷!!”

松鼠愤怒地吱吱叫了两声,似乎在替江蝉月谴责他。

江蝉月听见他的惨叫,充满孝心地抬头看了一眼,见他捏着一颗松果揉着脑袋,毫不留情地大笑。

江晋安:“笑够了没?”

江蝉月摇头:“没孝够。”

江晋安笑容却淡了下去,很郑重地跟她道歉:“乖女啊,爸刚刚说错话了,不该让你想起伤心事,你也不用为了不了解妈妈而感到抱歉,这并不是你的错,你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了。”

江蝉月没想到他会这么郑重,立马站起来:“不不不,您不必为此感到抱歉。”

“不不不,我确实应该为此感到抱歉。”

“那我这二十多年给您惹了那么多麻烦,应该给您道更多歉才对。”

江晋安没想到她突然会说人话了,欣慰道:“哎没有没有,你从不让爸妈操心,生您,我们很省心!”

江蝉月:“……?”

这是什么遣词造句?

日日吧唧吧唧地嗦苹果奶绿,闻言评论道:【有种甄远道跟熹贵妃说话的感觉】[注]

两人互相道歉的动作停下,似乎都觉得这样有点奇怪,站着挠了挠头。

江蝉月有些无所适从,于是蹲下把放在墓碑前给楚非梦的奶茶端起来喝:“供完了,我可以喝了。”

江晋安也笑了起来:“少喝点吧,等会回家还有刘姨烤的点心。”

江蝉月却有点扭捏:“那个,我想跟妈妈单独说会话,爸你先回去吧。”

江晋安有点意外,不过听见她这样说也很高兴:“好,下午降温了记得回去,跟妈妈说说话,她也会开心的。”

寂静的墓园只剩下了江蝉月一个人,她盘腿坐在墓碑前,撑着脸看上面的字。

简简单单的“楚非梦之墓”,没有任何头衔,不是谁谁谁之妻,也不是谁谁谁之母。

没有在旁人面前落下的泪,终于在这时流了下来。

泪眼模糊的间隙,她看见墓碑上似乎还刻了什么东西,凑近一看竟然是一个二维码,下面刻着小字:扫码聆听我的创业史。

这种东西在墓园里出现十分喜感,她一下破涕为笑,胡乱伸手擦了擦眼泪。

一方折得整整齐齐的手帕递了过来,她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去。

孟延年保持着递手帕的姿势,眉宇间有些担忧:“还好吗?”

江蝉月接过手帕:“墓前情况良好。”

她擦了擦脸,把眼泪收回去,问道:“你怎么在这?”

孟延年指了指隔壁的墓碑:“我的母亲葬在这里。”

江蝉月惊了:“我们的妈妈竟然还是邻居。”

孟延年轻笑:“没准还互相聊过天呢。”

他带了一束花,轻轻放在了那座墓碑前。

一时间没人说话,过了一会,孟延年转头看向她:“心情不好?带你出去转转吧。”

不知是不是哭泣造成的缺氧让她意识模糊很容易被拿下,总之稀里糊涂就跟着孟延年走了。

临别前那只拿松果砸江晋安的松鼠又开始吱吱叫,愤怒地挠了一路孟延年的轮椅,最后气呼呼地走了,留给两人一个毛绒绒的大尾巴背影。

这个墓园的松鼠真的很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