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荒芜】,却单纯得像是一张白纸。

如果让别人知道他喜欢白胥,这群人一定会以为他疯了吧。这个时代,弱者的喜怒哀乐只会令人发笑。他就像脱光了衣服,只能难堪站在舞台中央的小丑。

可白胥从高高在上的观众席走下,到舞台温柔地扶去了他的眼泪。

那枚作为他成年礼的解梦签,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手里。

一生都不曾做梦的窃梦师,死前,把他的梦留给了他。

白胥在梦中跟他道歉,道完歉,又无奈地笑着说:“那一天跑那么快干什么。”白胥仔细回忆了下那天的情景,跟他解释:“对不起,我当时确实愣住了。”他眼中细碎的笑意,像是温柔的星光。

“你跑出去后我都没回神。”

“明明是你的梦境,我却出不来。”

“原来这就是美梦成真的滋味。”白胥想了想,仿佛自言自语般低声说:“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做梦。”

【请期】之日,夜哭古村落了场炙热的雪。

红楼灯火通明。

南柯一夜没睡,他给白胥算了笔账,后面他发现,哪怕白胥把他的血抽干去卖。这些年算下来,其实也是亏的。

拂晓时分,伴随那首葛生,他才迷迷糊糊睡去。梦里他质问白胥,是不是收养他就是为了去卖钱,白胥想了想,好笑地解释说:“非要这么算的话,这绝对是我做的最亏本的买卖。倾家荡产,还赔上自己。南柯,我有那么蠢吗?”

十七岁那年,睡不着的台风天。有一次窗户没关紧,晚上大雨刮入室内。

南柯迷迷糊糊被吵醒,白胥安抚地摸了下他的头,而后起身去关窗户。

一件很平常的事,却因为那晚,唇角一抹清晰的冰凉触感而显得暧昧不清。雨声大得听不清呼吸和心跳。

他当时以为是雨,是台风带来的潮气。后面想想,也许这是有人长久地注视他后,留下的一个止在边界线的吻。

*

万字情书

陈川惠小时候是个结巴。

因为开口说话就会被一群人嘲笑,慢慢的她就不喜欢说话了,直接从结巴变成哑巴。

她的外公是伊费尔家族家主,外婆是日本四岛的□□之女。可以说,陈川惠骨子里就流着罪恶的血,但这位黑.手.党公主,又笨又迟钝。

陈川惠小时候反应太慢了,她要花比别人更长的时间去理解一句话。陈川惠的父亲虽然是位著名的华人慈善家,可他对自己这个笨蛋女儿算不上好。

“数学老师说,你今天上课又没听,一直盯着外面看。怎么,想出去玩?”

陈川惠摇摇头。

陈川惠的父亲:“那你想做什么?”

陈川惠想了想,用手捂住眼睛,开始鼓起嘴巴吸气、呼气。之后放下手,眼一眨不眨看着父亲,意思是“想睡觉”。

她三岁那年被绑匪绑过,捂住鼻子差点窒息而死。

后面她就不再相信她的鼻子了,养成了必须张嘴才能睡的习惯。

陈川惠的父亲盯着自己唯一的女儿看了半天,依旧无法接受这是自己的血脉,轻轻地吸口气:“我们去找你妈,到医院测下基因吧。”

陈川惠的父母各玩各的,都对女儿不上心,在温哥华就只有外公外婆疼爱这个孙女。

老伊费尔发现她对植物有着天然的兴趣后,还给他的宝贝外孙女,建了个两千平的植物园。可是后面,外公外婆便相继去世,陈川惠再没了亲近的人。

她的童年,就是阁楼外一丛一丛的绿萝。

陈川惠喜欢植物吗?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她观察植物,观察它们无法移动的根,观察它们脆弱裸露的杆,观察它们冷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