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祈求道:“大哥,你放我和睿儿走,好不好?你宣称睿儿得了恶疾,药石无灵,短短数日就薨了,如此就天衣无缝了。”

完颜雍搂紧我,拇指拭去我脸上的泪水,“这种说辞,谁会相信?三妹,我怎么会让你走?不如这样,我视睿儿为亲子,认他为子,封他为王。如此一来,那帮大臣不看僧面也看佛面,不会对睿儿怎样的。”

这的确是一个可行的法子。

然而,他当真视睿儿为亲子?当真不会让睿儿受到任何伤害?

“我认睿儿为养子,疼他、爱他胜过我亲生的儿子,不过,睿儿会因此遭忌,只怕有人心术不正,会对睿儿下手。再者,废帝驾崩不久,那些人的恨不会这么快消除。因此,你和睿儿住在这里最安全,我也放心。”他的语气极为真挚。

“可是……”

“睿儿的安全为首要考虑,你这个当娘的,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那暂时住一阵子吧。”

我终究被他说服了,为了睿儿的人身安全,我不再理会闲言闲语,不再胡思乱想。

其实,我可以带着睿儿静悄悄地离开,可是,那些恨死完颜亮的人会不会追来?会不会善罢甘休?或许,可以顺利地逃出中都,顺利地南下,但是我没有这么做,选择了留下来。

我不知,今日的决定,让我尝尽苦楚。

那帮臣僚再次提出绞杀睿儿时,完颜雍宣称,认元睿为子,封号仍为秦王。

在朝堂上,他对一干臣僚说,睿儿是他的儿子,绞杀一事,不许再提。

如此,睿儿总算平安无事。

这些日子,完颜雍一般在福安殿就寝,偶尔去李贤妃的临芳殿,没有召幸其他妃嫔。

我知道,他在等我。

贤妃等妃嫔从未来过福安殿,我也很少出殿,只在附近的宫道和小花苑散心、漫步,日子倒是平静、舒心。午时,他几乎每日都回来与我们一起用膳,宛若一家三口,和乐融融。

瞧得出来,他真的疼爱睿儿,耐心、认真地教他做人的道理,文武各方面都亲自教,虽然已有先生教睿儿。睿儿也越来越黏他,对他越来越亲,好像渐渐忘了父皇,问起父皇的次数少了。

有一日,睿儿在练剑,完颜雍和我坐在石案前,他手持书册,一边看一边笑,我问:“笑什么?”

“三妹,日后你也为我生一个如睿儿这般聪慧、懂事、英武的儿子,此生无憾。”

“你儿女不少,够你炫耀了。”

“虽是不少,但还差一个。”他意有所指地笑,“我们早晚要生养孩子的。”

我睨他一眼,转头看睿儿练剑,脸腮渐渐热起来。

此次不再是暗示,而是明示,要我尽快下决定,当他的女人。

既然决定留下来,伴他余生,就不该再忸怩作态,但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无法下最后的决定。也许,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因为,我不想一女不侍二夫。

早些年,未曾有过这样的想法,今时今日,有了这样的想法。

真真奇怪。

每次想这事的时候,总有一个声音对我说:再想想吧,再想想吧,不要这么快做决定。

弄不懂自己,为什么变得优柔寡断?为什么无法迈出那一步?

睿儿收剑回来,喝了半杯茶,忽然道:“父皇,儿臣想到一件事。倘若父皇回来,那儿臣不就有两个父皇?”

先前,我教睿儿叫完颜雍“义父”,他却说叫“义父”显得有差别,宫人和臣僚会用异样的目光看待他,还是叫“父皇”比较妥当。

如此,睿儿就叫他“父皇”。

听了睿儿的话,完颜雍面不改色,仍然在笑,“有两个父皇疼睿儿,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