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又如何?不习惯又如何?”
“你能不能好好和朕说话?”完颜亮的声音里含有薄怒。
“只怕很难。”冷言冷语、恶劣的态度只会激怒他,只会让自己吃苦,可是就是克制不住。
他扣住我的手腕,阴鸷地瞪我,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畏惧。
对峙良久,他忽然道:“你可知,朕为何晋封丽妃和昭仪?”
我勾唇冷笑,不置一词。
他兀自道:“丽妃服侍朕多年,也该晋晋位分了。昭仪多次害你,朕废黜她,她在琼林苑装疯卖傻,朕早就知道,却不予揭破。前些日子,朕去琼林苑散心,偶然遇到她。她仍然装疯,不认识朕,朕告诉她朕早就知道她是装的,还说会晋封她为昭仪,让她回落霞殿。”
虽然心存疑虑,但是,他与妃嫔的事,与我无关,我不想知道。
完颜亮阴冷道:“她多次害你,其实朕都知道。朕之所以将计就计,无非是想得到你的心,可惜,这招并不高明。朕晋封她为昭仪,却再也不会宠幸她,让她尝够被弃冷宫的孤独、绝望滋味。”
是这样的?
晋封了,让她风光地回到昔日的寝殿,让她以为再次得到圣宠,让她满怀希望,实际上却让她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一夜又一夜地等待,直到绝望,直到崩溃,直到在寂寞的深宫老死。
这应该是世上最残忍的惩罚。
其实,我与唐括昭仪的遭遇差不多,住在华丽的牢笼,日夜煎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熬到心死、魂灭。唯一不同的是,她盼望得到圣宠,而我,根本不想、不要。
他这么做,是为了我而惩罚唐括昭仪?
心中冷笑。
完颜亮扮过我的身,抬起我的脸,凝视我,眸光深沉。
半晌,他抱起我,直入寝殿。
完颜亮隔三差五地来,每次都留宿在此,毫无例外地折腾我,如此,过了一个月。
有时半夜醒来,盯着躺在身侧的男子,看着这张毫无防备的脸庞,很想亲手掐死他。只要他死了,我被五马分尸也无妨。然而,在他睡着后,小六或小七就会守在寝殿的暗处,防止我偷袭、杀死他,因此,我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每当望着空旷而冷寂的殿堂,就会想,此生此世就困在这里了吗?每当望着广袤无垠的长空,总会想,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每当望着夜幕上璀璨的星辰,常常想,会有人来救我吗?
不希望有人来救我,我一人深陷在此就足够了。
鸾宫只有六人,鸾湖湖畔却有无数的护卫和禁卫,从鸾宫楼上观望,密密麻麻,而且白日、夜晚轮流巡守,森严得异乎寻常。
如此看来,完颜亮的部署非常精密,即使有人想救我,也无从营救。
观察了一个月,所得的结论是:凭我一人之力,根本无法逃出去。纵然我能够制服小六、小七,纵然我顺利地坐船到湖畔,我也无法逃过那些护卫、禁卫的眼睛,更打不过他们。
这年夏秋,我逃过三次。第一次,小六被我打晕,我正要跳入湖中,小七及时赶到,抱住我。第二次,我跳入湖中,被小六、小七救上来。第三次,我算准了宫人送来蔬果的时辰,分别击晕小六、小七,躲在船中,船行驶到湖畔,我乔装成内侍上岸,却被护卫识破。
三次逃跑,完颜亮都知道,除了暴怒还是暴怒。
第三次是在九月,他的怒火最盛,差点儿扼死我。我晕了,他吓坏了,立即传太医来。
极度的震怒之后是极度的喜悦,他欣喜若狂,因为我怀了他的骨肉。
欲哭无泪,上苍为什么这么作弄我?为什么让我怀上他的孩子?一年多来都没有怀孕,为什么这次就怀上了?
他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