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剥好第四颗荔枝,捏着短短的根蒂,看着白白嫩嫩的荔枝,叹气道:“又不是妃子笑。”

他坐在我身侧,低首,张口,吞了荔枝,然后口齿不清道:“莫非朕的阿眸想做杨贵妃?”

我没防备他这招,便蹙眉撒娇,“陛下自己剥了吃。”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完颜亮取了一颗荔枝来剥,“朕可不做唐玄宗。”

“唐玄宗有何不好?”在临安皇宫,那个讲授文史典故的先生倒是说过唐玄宗与杨贵妃的传奇情恋。

“唐玄宗在位早些年,算有点作为,后来得到人间绝色杨贵妃,也算不枉此生。不过,安史之乱中,他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为将所迫,缢死杨贵妃,之后颠沛流离,郁郁而终。唐玄宗晚年,失了美人,又没了江山,有什么好?”

“那陛下想当谁?秦始皇?汉武帝?曹操?还是唐太宗?”

“朕就是朕,朕是大金国英明有为的皇帝,开创大金国前所未有的盛世,名垂青史,与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比肩!”

完颜亮的语声并不响亮,仿佛只是随口说的,可是他的神情笃定而自信,仿佛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不是期望;他这句话虽然没有万丈豪情,却浸透了远大的志向抱负与骨子里的狂妄自负。

他不当历朝历代的英明仁君,要当自己,要让“完颜亮”这三个字在竹帛、青史中发光发亮,为世人与后世所颂扬。他这样的想法,的确开天辟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一刻,我移不开目光,愣愣的。

他将剥好的荔枝塞进我口中,“怎么了?”

我猛地回神,略略收拾心情,问:“这不是妃子笑,是什么?”

完颜亮笑道:“岭南的妃子笑早在五六月就瓜熟蒂落了,现在是七月,早没了。朕派人去岭南一带找,只要是荔枝,就快马加鞭送回京城。今日一早,那几个人回来了,带回来几筐荔枝,味道还不错。”

“这么说,陛下也当了一回唐玄宗。”我也剥好一颗,塞进他口中,他笑着吃了。

“那你想当杨贵妃吗?”

这话大有深意,我挑眉,“杨贵妃死得那么惨,阿眸才不想年纪轻轻就死了。”

他低笑,拉住我的手,“放了冰块,你身子刚好,不能多吃。”

我“哦”了一声,他取了丝帕为我擦手,然后顺手一带,拢着我的肩。我凝视他,这张俊美的脸没有了微笑,唯有浮动的情意与欲念。

他的手慢慢滑向我后颈,从衣襟内探下去,指腹摩挲着我的肩背。我解开他的衣带,松开他的衣袍,贴身的单衣也脱下来,扔在地上。接着,我推倒他,伏在他身上,吻他。

完颜亮任我摆弄,享受着我的“服侍”,眸色渐渐暗沉。

我让他靠躺着,伸手取了一块冰,放在他身上。冰块令他身子一颤,但他依然一动不动,我轻摁着冰块,自他的锁骨往下滑,慢慢地滑,滑到他的腰腹,他一眨不眨地瞅着我,胸口起伏得厉害,眸光着了火似的,炙热烫人。我重复一遍方才的举动,慢慢的,盯着他的眸,目光胶着。冰块被他温热的身躯化开,冰水肆意横流,我凑上去,从锁骨开始,唇舌滑行,舔着冰水,一路往下直至他的腰腹。

这副紧绷的身躯微微地发颤,想必是竭力把持着。

他掐着我的腰,低低的笑声分外惑人,“阿眸越来越坏了。”

我但笑不语,让他趴着,如法炮制,先用冰块滑行,再用唇舌舔吻,弄得他欲罢不能。

忽然,他翻身而起,箍着我,狠狠地吻我的唇,似要吞了我……熊熊烈火早已烧了他、烧了我,他的眼中、脸上欲念横行,全身已被情火控制。

狂野纠缠,抵死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