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亮握着我的双臂,锁住我的目光,郑重道:“阿眸,听朕说,那贱人的死与你无关。是她自作孽不可活,她背叛朕,就该死!”
我犹疑道:“真的吗?”
他重重地点头,我害怕道:“可是,为什么阿眸会做噩梦?为什么梦到她们要杀阿眸?”
他低笑,摸摸我的头,“傻阿眸,那是因为你受惊过度。”
我偎进他的胸膛,“阿眸还是害怕……”
他轻抚我的背,“朕每夜都陪着你,保护你。”
在他耐心、温存的安抚下,我乖乖地闭眼,在梦中冷笑。
唐括修容是唐括贵妃的同胞姐妹,我害死了贵妃,修容会轻易放过我吗?会不为姐姐报仇吗?
为了救二哥,我不能冒险,必须在完颜亮的后宫稳住脚跟,必须得到他的宠爱。
翌日早间,我起身时,完颜亮已经去上朝。羽哥服侍我洗漱、梳妆,道:“一大早,贵哥来报,天蒙蒙亮时,唐括贵妃殁了,唐括修容一直陪着。”
“到底是姐妹,修容理当陪贵妃走完最后一程。”
“奴婢担心修容……”
“走一步算一步了。”我盯着镜中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气色不佳,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肃,“本宫要去隆徽殿一趟,素净便可。”
在明哥、羽哥的陪同下,前往隆徽殿。
时值十二月,已接近年下,不过今年闰十二,多了一个月。徒单皇后正在指挥宫人为后宫妃嫔准备、分配过年的用物。见我来到,她连忙将我迎进寝殿,笑道:“大殿堆着那么多木箱、杂物,连站的地儿都没,咱们就在寝殿说话吧。对了,你身怀皇嗣,须静养安胎,本宫免了你请安的礼数,你怎么又一大早地来了?”
我跪下来,诚恳道:“嫔妾负荆请罪而来。”
她大惊失色,连忙扶我起来,“这可使不得,你的胎儿不足三月,不能跪,万一出了岔子,本宫可担待不起。快快起来,明哥羽哥,快扶你们元妃起来。”
羽哥不动,回道:“元妃当真向皇后负荆请罪而来。”
“那也要起身再请罪,一切以皇嗣为重。”徒单皇后坚持扶我起身,“元妃就当是为了本宫好,坐着说吧。”
“让皇后费心了。”我站起来,与她一同坐下,“是唐括贵妃的事。”
“本宫略有耳闻,却不清楚个中详情,你且慢慢说来。”
唐括贵妃与昔日家奴阎乞儿秽乱宫闱,被完颜亮捉奸在床,我简略道来,个中细节略过不提,她闻言,惊震得双眸惊圆,捂着胸口,作出骇然之色,“想不到……想不到贵妃身受恩宠多年,竟然背叛陛下,做出如此污秽肮脏之事,不知陛下多伤心、多气愤……”
我道:“那是自然。陛下气极,当着宫人的面,差点儿扼死贵妃。嫔妾好言相劝,陛下才跟嫔妾回合欢殿歇息;嫔妾知道陛下悲愤难忍,便竭力安慰,陛下的心情才好点儿。不过陛下不想让宫人、妃嫔知道内情,就命八虎处置那个家奴,让嫔妾处置贵妃。”
接着,我说了贵妃不肯自缢、见我时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事,徒单皇后越听越惊骇,握住我的手,叹道:“难为你了。”
我面带歉疚,诚挚道:“如今贵妃已殁,这件事也算有个了结,然而,这件事属后宫事务,应由皇后处置。虽说当时陛下有旨,但嫔妾终究僭越。嫔妾违反宫规,冒犯凤威,嫔妾甘愿领受惩罚,还请皇后降罪。”
徒单皇后笑容可掬道:“本宫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罪,本宫不觉得什么,你不必歉疚,也不必觉得冒犯本宫。事出权宜,既是陛下有旨,当时又事出紧急,你代本宫处置贵妃,本宫还要多谢你呢。所幸有你陪着陛下、开解陛下,为陛下、为后宫压下这件宫闱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