括贵妃落水的声音,然后就下水救你。你想想,贵妃和你一起落水,陛下却只救你,这说明什么?说明陛下心中只有你。”
我淡淡一笑,或许,她说的没有错。
她继续道:“陛下抱着你往横翠殿飞奔,你说说,后宫妃嫔众多,有哪一个让陛下如此紧张的?还有,你病势沉重,暂在横翠殿养病,陛下也受寒,本不该留在横翠殿。然而,陛下在横翠殿陪你一夜,连早朝都不上了,如此恩宠,哪个妃嫔不眼红、不妒恨?”
也许,只有我生死未卜的时候,完颜亮才会真正的紧张、慌乱,才会无法自控,才会流露内心真正的想法与情意……
耶律昭仪叹气道:“如今你在风口浪尖,往后的日子更不好过了,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多少人想一刀刺死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能如此。”我轻若无纹地笑,“既是身不由己,那便持刀迎击。”
“这就对了,想在后宫活命,就要未雨绸缪、心狠手辣。”她耳上的粉玉耳坠微微一晃,闪过一抹温润的粉光,“对了,有一事,你可有想过?唐括贵妃被禁足,为什么出现在琼林苑?”
“前几日我回想当时的情形,想到过此事。就算贵妃出得了落霞殿,也不容易进琼林苑。难道有人暗中相助,或是故意放她进琼林苑?是唐括修容?”
“凭她小小一个修容,能买通琼林苑的宫门侍卫?再者,她心机深沉,绝不会让贵妃冒险,做出无可挽回的蠢事。”耶律昭仪鄙夷地凝眸,断然道,“我觉得,这事不简单。修容虽有嫌疑,但姝妃嫌疑更大。”
“姝妃的耳目很厉害,各宫各殿都有她的人。在她暗中安排下,贵妃溜出落霞殿,私自进入琼林苑。巧的是,一个鲁莽的宫娥弄湿了我的衣袍,我只能去横翠殿更衣,贵妃守在途中,将我掳到瑶池。”所有的巧合串联起来,就不是巧合了,而是蓄意操纵。
“不过,羽哥回去取宫灯,倒是真的巧合了。”
“假如羽哥没有回去取宫灯,想必幕后那个人也会使法子调开羽哥。”我沉吟道。
耶律昭仪击案道:“对,一定是这样的。假若贵妃真的杀了你,她也逃不过一死,姝妃就能坐收渔人之利,剪除了两个眼中钉。”她又寻思起来,半瞬才道,“姝妃嫌疑最大,萧淑妃和皇后……会有嫌疑吗?”
我惊道:“皇后?”
她黑若桂圆圆核的瞳仁微微一转,“萧淑妃最阴险,最擅这类狡诈之事。至于皇后……姝妃做得到的事,皇后自然也做得到,反而更容易。只是,皇后向来与人为善、仁厚慈和、贤明大度,没道理害你。”
徒单皇后那样和蔼、仁慈的女子,的确不像会做出阴毒之事。
耶律昭仪唇角微抿,“这事不好深究,即便想查,也查不出什么,你留个心眼便是。”
我颔首道:“多亏你提醒。”
她轻轻抚着袖缘的一圈白狐软毛,“这些年,我跟着姝妃,以她为马首是瞻,为她出谋划策,做了不少坏事……若非想在这刀光剑影的后宫安身立命,我才不做那么多阴损之事。今年,姝妃命我想法子打压贵妃、萧淑妃等人,能推脱的我都推脱了。她知道我心软、想为自己积阴德,就不再像以前那样信任我了。因此,近来她做什么,我无从得知,只凭猜测。”
“这么说,你和姝妃已经疏远了?”
“可以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