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番厉害、可怕的骂人之言,羽哥惊得目瞪口呆。

明哥接着道:“陛下面色剧变,满目怒火,不过宫人抬着大辇匆匆过去了。”

我冷冷一笑,唐括贵妃倒是性情中人,想骂就骂,毫无顾忌。皇权至高无上,依附帝王而生的后宫妃嫔,在既是帝王又是夫君的皇帝面前,必须步步谨慎、言行恭谨,像她这般心直口快的妃子,怕是凤毛麟角。

心中倒有点戚戚然,很多时候,我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当着完颜亮的面破口大骂。

然而,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羽哥开心地笑,“贵妃行事冲动,这么一骂,再也不可能得宠了。才人,贵妃不足为虑。”

唐括贵妃的确不足为虑,让我不安的是她的妹妹,唐括修容。

徒单皇后生辰这日,阴霾的长空一扫阴沉,日头钻出厚厚的云层,万丈光芒将天空妆点得斑斓多彩,仿若在皇宫的碧瓦上撒下闪烁的金石。

日色如琉璃,寒风亦含情,琼林苑的瑶池殿处处散发鲜亮的芒色,虽然比不上唐括贵妃生辰那日落霞殿的装饰那般奢华,不过瑶池殿竣工不久,还未用过,一切都是新的、亮的。从碧瓦到飞檐,从桃红帷幔到春意玉屏,从金玉摆设到案椅器具,皆是皇室上佳用物。

午膳后,宫人便在此准备酉时开始的寿宴。

酉时未至,大殿上已坐满了妃嫔。一眼望过去,满殿芳华,云鬓花颜,华袖锦衣,令人眼花缭乱。自然,陛下将会驾临瑶池殿为徒单皇后贺寿,那些无宠的、难见天颜的妃嫔便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将自己妆扮得令人眼前一亮,才有可能一朝复宠。

红腮娇颜笑,檀唇脂粉香,宫腰袅袅翠鬟松。

吉时至,徒单皇后在近身侍婢九娘的陪伴下,踏入大殿,在凤案落座。

寿宴如此隆重,她的妆扮自然也要隆重,淡淡的脂粉让她容光焕发,一袭皇后冠服衬得她端庄大方、雍容华贵,流露出几分母仪天下的风范。

“今日是本宫的生辰,谢谢诸位妹妹来此为本宫贺寿。”她和蔼地笑,“后宫和睦,陛下掌治朝政才无后顾之忧,得心应手,因此,还请诸位妹妹借这个寿宴握手言和,无论有什么恩怨,都要以陛下、大局为重,和睦共处,同心协力侍奉陛下,为我大金国繁衍子嗣。”

“是,嫔妾谨遵教诲。”众人齐声应道。

“如此,就开始吧,诸位妹妹不必拘礼,就当是家宴,尽情吃喝。”徒单皇后笑容可掬。

“谢皇后。”众人又道。

接下来,众妃嫔携贺礼上前贺寿,依品级为序献上贺礼。

唐括贵妃被禁足,眼下以大姝妃最得宠,因此她并不将徒单皇后放在眼里。她送的贺礼是一套玉饰,不功不过。萧淑妃知道徒单皇后长日礼佛,便送了一樽玉观音。耶律昭仪送了一份亲手抄的佛经,唐括修容送的是宫中绣工最好的绣娘绣的三段锦,以牡丹为题,辅以云纹,花纹富丽堂皇,色泽鲜艳耀目,可谓锦中极品。

完颜亮并没有赏赐我什么奇珍异宝,我想了三日,才想出一份别致的贺礼。

“嫔妾冷氏祝皇后身体康健,就如这三瓶花,春风粉桃,夏日红荷,冬寒腊梅,花开富贵,青春永驻。”我屈身道。

“这三盆花……”徒单皇后看向三个宫人手中捧着的瓷瓶。

瓷瓶中插着假的绿叶红花,皆以丝绸、丝线拟花朵、姿态织绣、结扎而成。

大姝妃冷嗤一笑,轻慢道:“俗语说,礼轻情义重,不过这贺礼着实也太轻了。皇后见多识广,看这三种假花,倒也新鲜别致;只是在这寿宴上与旁人一比较,就贻笑大方了,显得冷才人你没见过世面。”

我不理她的冷嘲热讽,对徒单皇后道:“嫔妾知